“来来来……”
江知渺将纸巾撕开,然后卷成小卷状递到了林默手里。
幸好他刚才现得早,并没有滴到衣服上,只是脸上有些血迹。
他匆匆将脸上的血迹擦干净,然后堵住了流鼻血的那个鼻孔,这才敢低下头来。
江知渺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揉了揉他的头,“是上火了吗?还是因为姐姐?”
林默抿了抿唇,白净又清秀的脸上浮现些许低落与不自在。
……他又在渺渺面前丢人了。
“好了好了,最近天气是有点干燥,上火也是在所难免的嘛。”
江知渺通情达理地给他整了个台阶下,然后带着他上了天台。
再次走进玻璃花房,江知渺提着裙子坐在了一旁的躺椅上。
“可以开始了。”
林默就站在画板前,站在她的不远处。
他整个过程都全神贯注,时而看看江知渺,时而看看自己的画板。
认真至极。
每一笔都倾注着他的心血,每一笔都是他爱意的流露。
他造了一间玻璃花房,里面摆满了永生玫瑰花。
每过几年便更换一次的永生花虚假地永生着,而他亲手延续的却是他名为永恒的爱意。
可是这一千零一朵永生玫瑰花,不过全都是她的替代品而已。
他最爱的玫瑰花从不在他的玻璃花房内。
她生长于旷野,她鲜活又恣意。
她宁愿遭受风吹雨打,狂风暴雨,也不要失去自由。
他也爱她野蛮生长,所以他不是保护她,却也困住她的玻璃花房。
他只是匍匐在她脚下的泥土。
在他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她是唯一的,遥远的,盛放的玫瑰花。
……
一幅画画完了。
林默站在画前久久没有回神。
他缓缓将目光看向了这幅画后面的江知渺,面对她期待又好奇的眼神,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渺渺啊……
他的渺渺。
看着一众永生花簇拥着的江知渺,他竟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江知渺有点奇怪,“怎么了?”
她提着裙摆绕到了他的画后面,也有片刻的失语。
“这也太好看了吧……”
她这个人从来都不喜欢说“完美”
这个词,因为她总觉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哪里有什么真正的完美?
可是看到眼前这幅画,她想用“完美”
两个字来评价。
林默动了动唇,喉咙干涩,“渺渺姐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