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缓和气氛,加上又观察了梅落繁好一会儿,她说道,“大夫到底怎么说,这个时节,梅小姐莫不是要起藓了?”
“大夫开始疑心,诊断后却说不是,只道是不知缘由的虚邪贼风。”
“怕就怕这不知缘由,回头我差人送些补品过来,梅小姐好好调养。姨娘,老爷的事情咱们是不是该去筹备筹备?”
“瞧我都被那丫头气糊涂了,正是应该去筹备了。姐儿,你好生养着,晚些时候,我再过来瞧你。”
桑夫人连忙答道。
回去路上,南屏不禁说道,“阑珊不知跑到哪去了,姨娘还是差人去寻寻吧。”
“除了去军中骑马,还能去哪里?这孩子被我和她父亲宠坏了,唉,谁叫太太和安姐姐的两个姐儿,长到七八岁,都殁了呢。原来老爷也没顾到阑珊,她心里总带着气,后来只剩这么一个女孩儿,又什么都纵着她,可她还是时常存着没有别人了老爷才对她好的傻念头。”
桑夫人叹着气,苦笑道。
“唉,也不怪这孩子,原是我在老爷那不得脸,老爷对我们这娘几个都不很上心,就连对儒文也是这样,他从小便笨嘴拙舌,风头被他大哥、三弟都抢了去,他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暗暗要强,学问、武功都拿得出手,他父亲这才开始倚重他的。”
南屏没料到,桑夫人竟能和她说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话,颇为感动,她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
口,“可纵是这样,姨娘心里不还是有公爹么,与其终日想着念着盼着,为何不想些法子见着呢?”
桑夫人没有回答,回到林溪阁之后,又坐了许久方道,“想我刚嫁进韩家时,扑在他身上是一颗真心。可是后来……”
“后来,后来经过种种,这颗真心也未曾磨灭,是吗?”
南屏望着眼前年近半百,仍是姿容不减的婆婆,真诚地说,“姨娘,说句不应该我讲的话,现在不比年轻时候了,既然见到他您便愉悦,何苦还要折磨自己呢,况且,早上,我见公爹对您仍是极为看重的。”
“唉,儒文、阑珊办事不妥,我原是要开解你的,怎么反倒让你开解我了?”
桑夫人不知何时,已垂下泪来。
“姨娘,我这没什么的,梅家小姐和相公、阑珊都是打小的交情,走动走动也是应该的。再说,她又要远嫁,这一来,山长水阔,再相见不知是何时日了。现在最紧要的,是弄清楚到底是何种虚邪之风让梅小姐病倒的,并让她快快好起来是正经,可梅家的人怎么这么久都没消息呢?”
“说起来,任是多么显赫的高门大户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带梅家小姐出来的不是亲舅舅,是梅相爷续弦的胞弟,门第不高,人也是个九国贩骆驼的,八成去哪里找乐子把她给忘掉了。”
几日之后,快掌灯时分,大嫂邱幽云突然造访。
南屏心中一凛,知她是无事
不登三宝殿。便赶忙迎上前,“大嫂,从红日楼过来可费些工夫,怎的没乘个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