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还记得九月份的一天,越仲山带他到那边谈话,走的是青石板的小径,空气里全是晚香玉的味道,再往深处,还有一架很大的葡萄藤。
除此之外,正门出门五步远的院子里,那两株桑树最显眼。
枝叶葳蕤,树干粗壮挺,越仲山的奶奶说,年年都会结很甜的桑葚。
那时他还顺着话头想,明年可以吃到,但没想到,他和越仲山的分开来得这么快。
江明月拉开门,迈出一步,听见背后丁零当啷的一阵响,伴着几声吸气,他回头,见是有个铁盒子从书架上摔下来。
铁盒子搁得高,掉在地上已经完全摔开,里头的东西也滚出来,不多,只是个手机,动静倒是不小,江明月一瞬间庆幸幸亏没砸到人。
两个佣人都从梯子上下来,跟站在地上接递东西的那个一起,捡起铁盒跟手机,拿在手里反复擦拭。
摔了主家的东西,谁都不轻松,皱着眉唉声叹气。
“去年还是我擦完以后放那儿的,怎么就忘了。”
“坏了没有?”
“不知道。”
拿着手机的那个摁了几下,屏幕没亮,“这是坏了吧……”
江明月转回去,伸出手说:“我看看。”
在佣人心中,他当然也算主家,更是这间房的另一个主人。
三个人围过来,看他摁侧边的开机键,又打开后盖检查电池。
那是两三年前的旧款,还是可以拆卸电池的推拉款式,模样倒,看来主人没用多长时间。
江明月自己换手机也很勤快,所以倒不因为它而奇怪,只是没有哪个旧手机有这样单独装起来的待遇。
说到底,它就算被摔成两半,也不值多少钱,佣人肯定也是因为看出这点特殊,才格外着急。
到楼下问了几个佣人,还找越仲山奶奶问了问,最终也没找到适配的充电器,一时半会想给它换电池也不太可能。
一直到打扫完书架,三个佣人都没怎么出声,那个铁盒子放在书架的第三层,盖子没有盖上,手机躺在里面。
出了这么个小插曲,江明月忘了要走,仰身躺在大床上。
片刻后,他翻身下床,从自己书包里找出块橡皮,在触片上反复擦了好几遍。
这方法不算什么奇思异想,但把电池重装进去,开机,屏幕竟真的亮了,屏上显示只剩下最后一格电,红色的血条,很容易叫人着急。
江明月没有乱翻的想法,只想找到那三个佣人让她们不用再担心。
但随手按到的下键打开了短信息的件箱,收件人的名字太熟悉,让他不得不停下返回的操作。
江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