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听过那位周大人家里面的事的,如今两房斗法,他可不愿意掺和了进去。于是,除非必要,他都是躲在自己的屋子里,轻易不肯出门。
林娇娘带来的人却并不客气,不多时就将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整理得整整齐齐,新被褥新帐子换上,院子里的角落都熏过,屋子里敞开了透过气,再点上带来的熏香。
林娇娘进屋的时候,已经是一个舒适的房间了。
坐了不过一瞬,外面就有人求见。来人一进门,就给林娇娘磕头,激动得颤抖:“老奴见过姑娘。”
却是早早就被林娇娘从王府赎了出来,又派人打发走的冯婆子。如今冯婆子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抹着桂花头油,穿着一身干净青衣,脸上满是笑容。她身后跟着两个丫鬟打扮的人,却是从送嫁开始就不见踪影的玉屏,以及被王府发卖出去的夏至。
夏至如今脸上犹有郁色,见了林娇娘却分外感激,恭恭敬敬地磕了头,说着谢过三姑娘救命之恩:“日后夏至为三姑娘所用,在所不惜。”
林娇娘笑着让她们都站了起来,问起周家的事情来。
原来,冯婆子被林娇娘送出来之后,早早地就带着玉屏与夏至两人到了边城,将周家的事情先打听了一个清楚。
“那周家,如今正乱的很。”
冯婆子说,“听说周家大房的妇人插手二房的事务,连侄子要回来奔丧都不准,狠心要废了侄子的名声呢。”
周瑾回来之后,却是当天就将灵棚搭起来,帖子送了出去请人来吊丧上香。纵然是他没有对牌,也没有钥匙,周瑾却是半点不畏惧,自己砸了库房的门,自己写了单子让下人取用。
“若是不听话的,也不必在周家待下去了。虽说伯娘拿了二房的钥匙对牌,可也没有让主子因为一把钥匙而寸步难行的。”
周大夫人气得倒仰,气咻咻地宣布,二房的事她绝不插手了。
周瑾却说:“伯娘不插手,自然是最好不过。爹爹也可以风光大葬,没得为了我的婚事,却要将爹爹死了的消息瞒着人的。”
他是当着前来吊丧的人说的这番话,消息传出去,周大夫人心狠手辣的名声就传了出来,而周瑾却却多了个懂礼的好名声。
他往日里纵然有些纨绔的名头,如今也无人提起,反而人人都称赞他孝顺。毕竟他去迎娶县君的消息早已流传在外,如今他甘愿不娶县君,将到手的富贵荣华往外推,也要为父亲尽孝,自然是众人感叹,明面上一片称颂。
如今林娇娘的车驾到了不过一两个时辰,只怕城中官员们的目光已经集中到这里,就等着看这县主听了这样的消息,该如何反应了。
冯婆子说了这些事,抹着眼泪小心对林娇娘道:“老奴替姑娘不值,这周家的少爷这般说,岂不是将姑娘放在火上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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