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谧不知道张敛怎么跟妈妈描述了这场谎言与闹剧的BadEnding。
但她听起来跟昨晚判若两人,有显而易见的失望,低落,心灰意凉。
周谧无法忽略母亲的情绪转变,心痛欲裂。
空中阁楼终究破碎。
一切都在往最糟糕最差劲的方向偏倒,她却只能以逃避的方式处理,并干站在夜幕下,眼睁睁地看,无声无息地听,再也无法粉饰和伪装。
她难过地倒抽一口气,走回季节身边:“你先跟娜可回家吧,我一会也打车回去了。”
说完她就惊怔在原处,眼张大,恐于自己不当心说漏嘴的重大失误。
季节却没有露出一丝异样,只抬臂指了个地方:“你方便在那个路口等我会吗?最多十分钟。”
周谧跟着看了下,不解其意。
季节眼神清亮干净:“我先把娜可送回去,然后取车送你。”
周谧眼光困惑而细微地颠动着,终究没忍住问了出来:“你没发现……哪里不对吗?”
季节莞尔:“我知道啊。”
周谧惊疑地盯着他。
季节依旧面目温和,语气不惊:“你跟你们老板住在一起吧。”
周谧喉咙鲠住,心跳若雷。
季节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回到之前:“等我下吧,挺晚的了,我送你。”
周谧一眨不眨看他,右手无觉地死攥住手机,没有再说话。
—
接到周谧母亲报平安的电话时,张敛才调转方向盘,驱车回到小区。
在车库熄火后,他没有忙着下车上楼,只坐在黢黑的环境里,取出手机,看了眼最近通话。
周谧在他通讯簿里的名字始终未变。
打出去的电话她一个没接,当然也一个都不会回。
张敛退出去,将手机按灭,下了车。
回到家,陈姨急不可耐迎上来,询问周谧情况。
张敛说:“回家了。”
说完就去了盥洗室。
陈姨放下心,停在外边说:“张先生,我先去把晚餐热一下,有两样菜是可以冷吃也可以热着吃,各有风味,你想怎么……”
张敛专注地洗着手,他搓拭了很久,开始还会倾听,后来就盯着绵密的泡沫出神,闻不见周遭任何动静。
见他不搭话,陈姨只能先行离开原处,拐去厨房。
片刻,张敛眉心展平,冲洗干净双手,视线又在旁边装着的一簇白瓣黄蕊小雏菊的花瓶上一扫而过。
张敛回到厨房喝了半杯水,又端着坐回餐桌边用餐。
陈姨仍对小俩口今晚的剧烈争执心有余悸,但又不便直言,就在一旁拐弯抹角地说:“张先生,你今天带回来的鲜花我先插花瓶里加保鲜剂养着了,甜品我也收冰箱了,你明天要是还需要我可以重新给你扎好,保证跟今天买回来时一模一样。”
张敛看她一眼,没有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