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顾俢礼的手,摇摇晃晃走出去:“就算不是现在,明天、后天、下个月,他还是会找借口送你出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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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早就想好了吧。”
回到家,纪阮洗过澡躺在床上,拿冰袋敷眼睛,一边慢悠悠地说。
“什么?”
顾修义坐在床头,正用纱布按压纪阮脚踝的伤口。
“我说,你早就想把你那便宜弟弟弄出去了,是吧?”
纪阮戏谑道:“说是帮我出头,其实你心思也不少。”
顾修义轻笑一声:“我想送他走随时都可以。”
“但不能像今天这样一边骂人一边把人弄走吧?”
纪阮拿掉冰袋坐起来,撑着下巴看顾修义:“如果换成平常,按你后妈的难缠劲儿,你不得装着假笑和他们虚与委蛇半天才能搞定?哪有今天这么痛快?”
顾修义扯了扯嘴角,不答话。
可他要是不答,纪阮就能一直盯着他,把他盯穿。
顾修义叹息:“那你怎么想的?”
纪阮不爱动脑子,随口道:“我觉得挺好啊,其实按他的智商,就算进了公司也翻不出什么浪,主要就是膈应吧,讨厌的人天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谁不恶心啊?”
顾修义被纪阮的用词逗笑,竖起食指在他白嫩的小腿上敲了敲:“用词粗鲁。”
他手指长,只用一根食指拍打纪阮的小腿,莫名带上了些说不清的暗示意味。
纪阮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被顾修义相当自然地握着脚踝拉住。
“咳,”
纪阮挠挠鼻尖:“其实我还有一点担心的……”
顾修义抬眸,示意他继续。
“就是吧……”
纪阮欲言又止:“要是那母子俩以为你是忌惮那小蹄子的才华才要弄走他的,不是更恶心了吗?”
顾修义手一顿,下颌猛地紧了紧,看上去是真被恶心到了。
他那个后妈估计确实这么想的,她宁愿相信全天下男人都死光了,也不会愿意承认自己儿子不聪明。
“不说这个了,”
顾修义呼出口气,看着纪阮的脚踝神情严肃了些:“你这伤口不太对,血怎么止不住?”
纪阮伸长脖子看了眼,顾修义已经用掉了好几张小纱布,出血量和伤口的深浅比起来确实有点夸张,但也不算很多。
“没事,”
纪阮撇撇嘴,“应该是我当时洗澡的时候又弄破了,贴个创口贴就行。”
顾修义不置可否,又仔细观察了下那道伤口,确实很小很浅,应该就只是纪阮自己体质不行,愈合得慢。
“虽说是为了出气,你也不该弄伤自己。”
顾修义一边贴创口贴一边说。
“这真是个意外,”
纪阮抱着玩偶熊说:“我本来是往你弟那个方向砸的,砸得还挺远,谁知道那碎玻璃怎么飞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