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车子停在苏沫不远处,沈放下车给王晓打开车门,王晓拎着大包小包下了车。这是几个意思啊?沈放这架势是要包养王晓,还是说王晓要傍沈放?苏沫将手揣在衣兜里,走到俩人跟前,王晓有点不好意思只是朝苏沫笑笑。倒是沈放大大方方跟苏沫打招呼。
苏沫打量了他俩一个来回,道:“你们这是演电视剧呢?”
沈放微笑着看着苏沫。她哭过了吗,眼睛润润的,脸颊和鼻头冻得有些发红,倒是嘴巴仍旧薄凉。沈放突然很想伸手去试试苏沫插在衣兜的手是不是也是凉的。
苏沫见沈放不说话,就是瞅着自己笑,心里有点不痛快,把王晓挽过来,张开嘴巴就想说点什么,却被沈放抢去了话茬,沈放道:
“都还没吃饭吧,一起吃随便吃点?”
王晓客气笑道:“不用了,沈大哥很忙吧,我们随便吃点就行。”
“饭怎么可以随便将就,一起去吧,反正我一个人也是吃,咱三个人也是吃。”
苏沫看看王晓,这姑娘正一脸娇羞,看样子八成也是期望如此。苏沫虽然不觉得沈放是个牢靠人,但是看着王晓一脸向往,也不忍心拒绝。缘分这玩意,外人怎么拿捏得准,万一沈放跟王晓就是被月老拴好红线的一对,自己岂不是坏人姻缘。
等到一段感情不容易,经营一段感情也不容易。
苏沫没有反对,倒是让沈放不大适应,掩藏好情绪,沈放请她们两人上车。苏沫识趣地坐到后面,让王晓跟沈放坐前面。
苏沫觉得副驾驶是一定要留给另一半坐的,可是秦扬不喜欢苏沫坐副驾驶,每次都唠叨苏沫几句。开始苏沫很不满,觉得秦扬跟排斥自己似的,哪个恋人不是坐副驾驶的啊?秦扬却是很严肃地给苏沫讲起了那件事故:一位丈夫跟妻子开车外出,妻子坐在副驾驶座,遇到追尾事故,丈夫本能将方向盘向左打,马上又记起来妻子坐在旁边,立刻又将方向盘向右打,希望妻子那侧能避开冲击。可是却什么都没来得及挽救,自己的,妻子的,两条命就那样陨殁了。那是一次很出名的交通事故,秦扬医院救治的。
秦扬本不想跟苏沫讲起的,可是每次看机苏沫兴冲冲地坐上最危险的那个座位,都心有余悸。讲完之后,苏沫亲了秦扬,然后轻描淡写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之后仍旧固执地坐着副驾驶座。
苏沫看着前面坐着的沈放和王晓,想起来那些和秦扬有关的事情,细小的,温暖的,将头抵在玻璃上,微微露出笑意。
沈放从后视镜中看了看苏沫。她今天有些反常,往常不是见一次就讽刺一次吗?今天怎么是难得的安静,说她心情不好吧,却又在那里微微笑着,她想到了什么,是男朋友吗?
车内三人一时间安静下来,王晓打破沉默扭过头问苏沫:
“你今天不是跟秦扬一起吗?怎么突然跑过来了?”
苏沫懒懒靠着椅背,倒也不忌讳沈放在场,道:“被我那高贵的婆婆轰出来了。”
“为什么?当着秦扬的面?不至于吧,你又犯什么事了。”
“我把工作辞了。”
“啊?什么时候,真的辞职了?我还当你说着玩玩呢。”
王晓有些惊讶地问着苏沫,苏沫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多说一遍多一遍的烦心。于是反问着王晓道:“你们两个怎么又约上了,不是说明天吗?”
王晓脸一红,沈放道:“我今天比较闲,有些无聊就把王晓约出来了。”
“是吗?我可别打扰了你们约会。”
“没有,苏沫你肯赏脸我可是受宠若惊。”
显摆自己是会成语的流氓呢?苏沫暗暗在心里诋毁着,不再接话,车里又有些尴尬地安静下来。
沈放从后视镜里看见苏沫眼神往上一斜,便知道她想必又在心里说自己什么坏话了,跟以前一样,没有改变。
那时候的苏沫比现在更加张扬,地方小县城里最娇贵的公主一般,目中无人,骄傲得跟只小母鸡似的,谁也瞧不上眼,谁也不放在心上。那时候都年少无知,上赶着的男孩没有做好受伤的准备,骄傲着的女孩没想到日后的失落。
沈放看着懒懒依靠在后座上的苏沫面露着疲态,突然觉得时光有些神奇,而那些青葱岁月里的对对错错变得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们又面对了彼此,而且,置换了心境。
沈放问她们喝不喝酒,苏沫毫不犹豫点了啤酒,沈放笑道:“能喝吗?要的挺豪爽。”
王晓笑道:“她就两三瓶的量。苏沫你别喝了,喝醉了秦扬又不乐意了。”
苏沫突然捂着嘴笑起来,王晓看她神神叨叨地,问道:“咋了?”
苏沫道:“我想起来一个笑话。得,我再给沈老板助助兴。话说某次在朋友家聚餐,几个男同胞喝多了,把人家卫生间尿得一片狼藉,气得那家女主人怒骂道‘赶明儿老娘去潘家园给你买个夜壶,你尿着尿着穿越了得了,省得糟践现代化设备’。”
王晓听了,有点不自在地看看沈放,沈放倒是听完就笑起来,王晓圆场道:“苏沫就喜欢不分场合讲些冷笑话。”
沈放摆手道:“我也觉得挺好笑。苏沫还有什么笑话吗?”
苏沫托着腮帮子想了会,笑道:“还有一个,我遇到两个男生吵吵嚷嚷地从身边走过。一个说着:‘你干嘛打我啊?’另一个可得瑟了,说:‘我不就不小心嘛,干嘛那么小气,要不然你用gprs攘回来啊?’我听着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这gprs是什么高科技武器,走出去老远来反应过来,没把我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