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几位老板非常给面子地凑上来:“是什么东西,给我们大伙看看啊。”
简洺禹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条领带,大家都很捧场,连连赞叹。
“这礼物好啊,实用。”
“这款式也搭简总今天的西装了,不如现在就戴上吧?”
秋荷把领带给他换上:“真大气。”
简洺禹满意地点头:“我儿子看东西的眼光就是准,对了,他也很有才艺,小易你……”
刚要转头却发现刚刚简易站的位置已经没人了,四处看了看,确认展厅里没有,脸色僵了僵,又转移了话题:“我们继续……”
简易早在秋荷给简洺禹换领带的时候就走了。
他太了解简洺禹了,戴上领带后话题肯定要往他这转,要是还站在那不走,最后只有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被推上琴凳的份儿。
真不愧是老谋深算的资本家。
简易无视手机屏保上不停震动的微信消息,秋荷在疯狂追问他人呢。
脑中秋荷的话一阵一阵地压迫着他,为什么不碰钢琴了?他也想问自己,明明还是很喜欢钢琴,就算是家里的那间琴房一直没有人提,偶尔他也会进去把琴盖掀开坐一会。
真的是为了留住简洺禹和秋荷学的钢琴?潜意识里好像不是。
第一次想学,是因为同学弹的一段曲子,很好听,很吸引人。
后来对钢琴的记忆就只剩下练琴、考完十级、被要求上台,明明一开始,只是热爱而已,但后来再也没找到自己一个人练琴时的那种放松和惬意了,初心,早就被磨灭了。
争执过后的一段时间里,他经常一整天都坐在琴房里,只是坐着,下意识觉得一碰琴键就是在向简洺禹和秋荷低头。
手机还在震动,简易刚要给手机开免打扰,余亦时那栏蹦出一条消息。
【y:还好吗。】
平常的三个字,此时却有着极大的魔力,让简易从被秋荷追着质问的窒息氛围中逃了出来,他低头回了一句。
【iss:不好,很烦,想逃。】
此时的余亦时刚吃完饭,坐在沙发上陪着徐雪看综艺节目。看到这条信息时手顿住了,几乎是没有任何思考地起身去了自己房间,给他拨过去一个语音通话。
简易一个人站在展厅外面的走廊里,黑黢黢的,只有手机屏幕在发着光。
他摁下接听,把手机拿到耳边:“喂?”
“晚饭吃了么?”
明明打着语音,但余亦时的声音真切地仿佛就在耳边。
“……没有。”
简易往后看了眼,隔着窗户他看见简洺禹还被其他人围着敬酒,秋荷和一群阔太太在一起。他把头转回来,闷闷地说,“不想在这吃。”
“你能出来么?”
“还没结束,但可以逃出来。”
“没事?”
简易说干就干:“怕个屁,我压根就不想来。”
他猫着腰穿过走廊,趁没人注意一把捞起放在门口的书包,往安全通道那跑。
余亦时听见电话里的风声,还有简易喘气的声音,明明不是自己在跑,还是替他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