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堂谢子安坐了主客位一样,内堂云氏也坐了主座。
周夫人指着跟前两个挂着金项圈的小姑娘告诉:“这是我的两个孙女舜华、舜英,去岁秋天才从她们老子娘任上接过来。”
“来,”
周夫人招呼两个小孙女:“见过你们谢伯母!”
两个金项圈上前来与云氏拜年:“舜华、舜英拜见谢‘问舜华:“你是姐姐?”
舜华垂首答应:“是!”
云氏又问:“几岁了?”
舜华回:“九岁。”
“好!”
云氏转脸又问舜英:“你是妹妹。几岁了?”
舜英一样答应:“八岁!”
“好,好!”
云氏转告周夫人:“俩姐妹都是这样的人才品貌,不知叫我夸哪一个是。师母好福气!”
周夫人目光闪过宁氏下首的红枣,笑而不语。
陶保家的托盘送上见面礼——金镶玉镶琥珀戒指两对,蜜蜡手串两串。
云氏放下两个孩子笑道:“你姐妹别笑话,留着赏丫头吧!”
孟辉太太朱氏一眼扫到红绒托盘里搁着的戒面、手串的鲜红色泽,心里点头:虽说是小件,品相却是上乘,如此小而精,做见面礼正好。
红枣则比照着自己左手的血珀戒指、红蜜蜡腕珠,颇觉好笑:她公婆这又是挖了哪里的琥珀蜜蜡矿?
年前与了她许多的琥珀蜜蜡不算,竟还有这许多的见面礼。
这一买东西就批发走量的脾性,跟谢尚真是一脉相承。
孟竹君早前见过云氏,不用她娘介绍,主动上前拜年:“竹君拜见谢伯母。谢伯母新春纳祥!”
云氏一样含笑拉起:“我还记得去岁大年初三你到我家去的形容,这一转眼,竟长这么高了。”
“刚刚瞧见,都没敢认!”
这世人成亲的早,女孩子都早熟。孟竹君虽才刚十一岁,却已知自己议亲在即,而家常也没少经这种点头之交忽然热络的场面。
孟家世居京师,家资富饶,人脉广深。但冲她孟家嫡长女的嫁妆和父兄的人脉,脚再大,京里想她做媳妇的人家还是排成排。
孟辉其实没有吹牛,他的女儿,婚事确是不愁。
而朱氏看中谢奕,也只是想女儿的日子好上加好而已——这就文艺青年跟为赋新词强说愁一样,钱多得没地花的太太们日常在家闲则生非,可不就只剩挑拣儿女婚事这一桩事了吗?
孟竹君当下便只垂头不语。
自古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她娘就在旁边,她听她娘的就行。
云氏这是在夸她家女儿成大姑娘了吗?
朱氏心里一动,不免猜测:云氏素不多话,她忽然对她女儿这么热络,什么意思?
她惦记了她家姑娘一年?
难道说谢家也有意?
……
不只朱氏如此想,周夫人、元太太的目光也都闪了两闪,同时想到:云氏家乡还有一个小儿子谢奕还没定亲……
就连**岁的舜英、舜华都看出来了,云氏对孟竹君比她两个亲热多了。
在场的只红枣一个傻白甜在想:小姑娘发育得早,孟竹君过了年十一岁,可不正好是青春期吗?
青春期长个就是快!
过去一年,孟竹君确是长高了不少,现都过她肩膀了!
陶保家的送上跟给周家姐妹一样的见面礼,云氏放开孟竹君笑道:“知道你不差这些,就是过年图个热闹,留着玩吧!”
果然!周夫人、宁氏、朱氏不约而同地想:云氏替她小儿子谢奕看上孟竹君了。
自古都是一家养女百家求。云氏作为男方主动漏口风是正常。至于朱氏应不应,那必是要家去跟孟辉商议决定。
红枣又看自己手上的琥珀戒指,心说:她这个琥珀戒指里是个小蜘蛛,不知道她婆给孟竹君的戒指里又是什么?
可惜这世人讲究,收到礼物后都不拆当场,除非以后见到孟竹君戴,不然永远都不能知道了!
在座的夫人、太太都是生儿育女的人,当下不管内心如何想,都不会主动再提。
云氏转跟宁氏闲话道:“我听大尚媳妇说,侄女的好日子定了。”
宁氏必然告诉:“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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