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有珍扫视妻子和女儿。
季氏紧锁眉头,催促女儿:“你别支支吾吾的,犯了什么错,赶快说出来,给你表哥认个错去!要不然事情闹大了,没法收拾了,悔之晚矣。”
“我、我……我出银子坏过云映桥……”
梅有珍道:“坏过?怎么个坏法?”
梅安云难以说出口:“叫她没脸再活在世上……”
如何能没脸活在世上,不说明白,大家心中已明白了九成,直将梅有珍气的直喘:“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孽障!如此阴毒的法子你都敢想敢做,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难怪季文烨想要我的老命!”
又对妻子道:“你养的好女儿!”
季氏脸上没光,道:“现在说这么些还有什么用?快想办法吧,安云,我问你,你这招成了么?”
“我也不知道,奶娘找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过,我估计是没成,那之后我见过云映桥,好人似的,不像被人怎么着了。”
梅有珍怒道:“难怪养不好你,瞧瞧你身边都是什么人?!奶娘不教你,专教你作奸犯科的下流勾当!”
“哼,我就是下流勾当不如云映桥才输的!她之前是四哥的丫鬟,四哥居然娶进门当正妻供着!她必然使了见不得人的手段,我叫人坏她,那段日子四哥不在家,她枕席无人,或许还遂了她的意思呢!贱蹄子一个!”
梅有珍听的火大,嚷道:“是谁?是谁把她教成这样的?!”
季氏道:“她又不是没出阁的闺女,已经嫁过一回了,当然是从曲家学来的!我就说那曲家从婆婆到小姑子没几个好东西,好端端一个女儿嫁过去都学坏了!”
梅有珍觉得有几分道理,脑袋乱哄哄的,顾不得争吵,赶紧想补救的法子:“我也觉得没有坏成,若是成了,你表哥早登门杀人了!你快点和你娘收拾收拾去道歉!”
梅安云僵着不动,脸上像挂了一层霜:“我不去!”
她爹七窍生烟,一巴掌扇过去:“不许你再张狂!快给我去!”
梅安云扑倒在地,嘴角淌血,捂着脸吃惊的看着父亲。季氏护女心切,扶起女儿,道:“去就是了,你何必打她。”
梅有珍恼道:“她做的下作事情,带累了整个梅家,可气死我了。这件事之后,你痛快和曲连岷复婚,再不许回家!”
梅安云只觉得天旋地转:“我、我和曲连岷已经和离了。”
“和离了也可以再复婚。除了他之外,我想不出还有谁能够接纳你!难不成你真想再嫁进侯府里去?”
梅安云没想到父亲会如此无情,哭道:“我好不易才出了曲家的火坑,您居然还要将我推回去,我不如死了算了!”
“随你!少连累家人!”
季氏道:“现在不是吵嚷的时候,如果当真是季文烨要整治咱们,我这就带安云登门认错,再不行,请她舅舅出面说说情,沾亲带故,不至于要把咱们赶尽杀绝!”
“快去,快去!我这就写信回去告诉母亲大人,叫她老人家做好应对。”
季氏沉着冷静的扶起女儿,然后吩咐下人准备马车,带了一件丈夫收藏的书圣墨宝真迹,与女儿去见季文烨。
路上梅安云哭个不停:“娘,我不向姓云的道歉……叫我给她道歉,不如杀了我……”
“你何必争这个口没用的气,韩信能忍□之辱,何况如今关系到你爹的前程,他供你吃喝穿用,紧要关头,叫你认个错,你都做不到吗?你爹方才说的气话,只要你把这件事消了,你还是他的好女儿,不会叫你再嫁曲连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