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大堂中间吊着一盏高瓦数的灯泡,挺刺眼,戴着眼镜一时半会看不清楚面相。那时候心里还想,这么大个人一点规矩都没有,哪里不坐去坐棺材?
旁边的人都不管,但我又觉得奇怪,刚想再确认一下的时候,旁边两个小伙子开始烧鞭炮,周围的人和自己赶紧往后躲,哗啦啦一阵响,乌烟瘴气。
一帮道士唱完后,又轮到另一帮道士上阵。
我坐在另一头频频打哈欠,突然想起之前那个没礼貌的女人,因为太显眼,又好奇的扫了一圈,穿着一身黑得发亮的衣服,很容易一眼就看到。
这次她不是坐在棺材上,而是蹲在大堂里边的供奉桌底下。这次看得清楚一些,脸色很白,可以说是毫无表情的盯着前面发呆,而她的前面只是一副棺材。
由于旁边的人都在忙活,又不好意拉着别人问那个女人是谁。所以当时认为这个女人应该是一个智障,或者低能儿。
下半夜没有黄大仙出场的戏份,明天中午还得再唱一次便可以收工回家,但家离得稍微远,只能在李家偏房借睡一晚。
曹柔一个人在家,不过有小黑陪着,应该没事。
又特地打了个电话给她,确定关好门关好窗才放心。
黄大仙说还有一点工作要忙,我又累又困,倒头便睡。
一个晚上,我都睡得不安宁,睡得不安宁不是屋外的唢呐敲锣声,而是总频繁的做梦,梦到上次那个幻化成美女的狐狸精,她依旧衣不遮体,在我前面抬头看着天空,就那么一直看。
朦胧间睡到不知几点的时候,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那种第六感非常的强烈。
一睁眼,就看到那个智障女人一脸惨白站在床边俯视自己。我瞬间被吓得清醒,赶紧坐起来问什么事。
她盯了一会,话也不说转身又出去了。
我还特地目送了会,发现她是踮着脚尖走出去的,会不会只是进来拿东西,怕吵到自己而已呢?
然后安抚自己重新躺下来睡觉,不停的在做梦,又梦到那一只狐狸,它抬起手,指着天空,然后画面定格般。
一直半睡半醒到早上6点多,天已经蒙蒙亮,村里来帮忙的人多了起来。尸体在下半夜也被放进了棺材,棺材前面的贡品桌上摆了张遗照。
摘掉眼镜,这一看之下,我的脑袋瞬间嗡嗡作响。
宽阔的额头,大蒜鼻,一对丹凤眼,照片上就是昨晚见到三次的黑衣女人,当时感到头皮发麻,四肢冰冷,脑袋放空,我昨晚为什么没想到这个可能性呢?
一定是这副眼镜掩盖了真相,只剩这个可能性了。
我慌慌张张去找黄大仙,找了好多间房子才找到,他正在和一个老头在下象棋。我风尘仆仆的一进去,那个拿着把破扇子不断扇风的老头惊呼了一句:“哟,突然好凉爽哦……”
黄大仙抬头发现是我,忙喊:“过来过来,我都忘记有个移动的空调了,看你慌慌张张的,见鬼了?”
我看了那个老头一眼,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他耳聋的。”
“我看到她了。”
“谁?”
“现在躺在棺材里的那个女人。”
黄大仙听了之后,蹭的一下站起来,脸色凝重,“你现在出门盯着,我去拿东西准备一下,这个时候快要起棺了,一定会出来闹的。”
我赶紧走出去,结果溜了一圈也没找到她。
时间不等人啊。
吉时一到,八个大汉拿着抬木和绳索困好棺材。
“起棺咯……”
八个大汉同时出力往上抬,怪了,棺材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