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快到的時候,小玉卻忽然站住了腳,拉著綏綏的袖子悄悄指了指前面。綏綏望去,只見山石與樹蔭的深處是間涼亭,有個穿月白襦裙,裹著灰銀帔子的女人憑欄而坐。
竟是王妃娘娘。
綏綏嚇了一跳。都怪李重駿,讓她現在想到王妃就有愧,一時慌了手腳,不知道要怎麼躲避。
好在離得遠,王妃似乎也沒注意到她們。
她只是半側著臉,垂著頸子默然無語,仿佛涼風中纖弱不勝的白荷花。
半晌,捻著帕子沾了一沾臉頰。
這樣的姿勢……她是在哭嗎?
綏綏愣了一愣,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
儘管她知道,王妃是五姓女,侯門公府的女兒,生來眾星捧月,自有許多的人去心疼,根本輪不到她。
而她自己呢,孤身來到陌生的長安,身後只有一個陰晴不定的李重駿,看樣子,還是個很薄倖的男人。只因為沒有娶到心愛的宜娘,便連尊重都不肯施捨給現在的妻子。
他為了和她睡覺,就拿她姊姊的性命做要挾,說不定哪天他不高興了,要了她的命也說不定。
他真正在意的,只有一個宜娘。
綏綏覺得害怕,而更讓她害怕的,是他再和王妃這麼鬧下去,遲早要有人來主持公道。
他們不會說李重駿不好,只會把一切都推到她身上,說她狐媚,說她挑唆,說她不要臉,反正他們殺掉她就像碾死一隻螞蟻。
就像夏娘說過的,高門貴族的狐狸精,沒有幾個能得好死。
又過了兩日,便是王妃的生日。
綏綏都聽說了,可李重駿一早就要出去,據說是找了幾個皇商家的浮浪子弟一起鬥雞走狗。
綏綏昨晚才被他折騰了一宿,因此這天起得特別晚,聽說李重駿要走,慌忙梳洗穿衣,趕到上房攔住了他。
「殿下不能走!」
她站在門檻外,看著李重駿從穿廊走來,他寬大的錦白袍子繪著玄色的青山綠水,潑墨揮灑,仿佛把一幅古畫穿在了身上。
他走到跟前,停了下來,還有些興似的:「怎麼了。」
綏綏道:「今日是王妃娘娘的生辰,殿下也要出去嗎。」李重駿冷淡地收回了目光,綏綏便道,「王妃娘娘很傷心,我親眼看到的……也許殿下不喜歡世族,不喜歡五姓,可王妃是是無辜的,她沒有做錯什麼,殿下不能如此薄情……」
他不理她了,繞過她走了出去,綏綏一氣之下對著他叫道:「殿下要是還走的話,那我……那我就再也不和你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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