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祥卿心底一颤,情不自禁的问出了口,‘你还记得我什么?’
刘凤若有所指的沉吟道,‘我倒是不记得为你吹过箫。’
明明听起来不过是句一语双关的下流话,可温祥卿心里竟然难受起来,一张脸慢慢涨得通红,良久才沙哑着声音说道,‘我倒真没见你吹过箫。’
温祥卿静了静,又同刘凤说道,‘我们去找那个神婆,不信她没有法子。’
刘凤斜眼看他,淡淡的应道,‘那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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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祥卿听他这样毫不在意般的口气,不免觉得古怪,他看着刘凤,忍不住就问,‘你是不是在怪我?’
刘凤笑了起来,瞥着他说道,‘我怎么会怪你?我都不怎么认得你。’
温祥卿呆住了,他不知道这人究竟是同他玩笑,还是在说真心话,胸中一股闷气,堵得他说不出来半个字来,只好转过脸去看着车外。
林清说了那一番话后,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心里竟然会乱成这个样子。
自从刘凤在县衙里做了他的师爷后,就一直跟在他的身旁。温祥卿心里虽然爱他的容貌,也贪恋两人之间的欢爱,也恨这人逼得紧,半步都不肯远离。
拜堂成亲的那一夜,他心里其实是觉着无望的,他想,自己终究是个凡人,哪里敌得过神怪之力?这个人,怕是要跟他一辈子的,即便如此,他又能如何?即便死了,这个人只怕还是不肯放过他。
他只是从未想过,这个人,竟然也会如常人般的死去。
林清是不会哄他的,可他听了却并不觉着欢喜。
大约是纠缠的太久了,终究还是有些不舍罢。
温祥卿看着车外,慢慢的握紧了手里的那管碧玉箫,刘凤却突然轻轻的笑了,问他,‘那道士看样子也是个厉害的,他都说没办法了,你怎么还不肯死心?’
温祥卿见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就忍不住皱眉,说,‘事情是我弄出来的,我自然还你一条性命。’
刘凤半开玩笑般的应道,‘那道士不也说了么?我是自作孽不可活,又干你什么事?’刘凤瞧着他,笑得狡黠,说道,‘不是为了我那句一夜夫妻百日恩的话罢?’
温祥卿心里疼了起来,‘我曾说过,你要是……,’想了想,那话终究还是有些伤人,便咽了下去,只说,‘我总不会弃你而去的。’
刘凤脸色微微变了,却笑着说道,‘可怜我做什么。’
温祥卿见他动了怒,竟然觉得心酸,就说,‘你的厉害,我从来都是晓得的,只有你可怜我,哪里有过颠倒的时候。’
刘凤凝神望了他片刻,突然说,‘我还记得一场春梦。’
温祥卿不敢贸然接话,心里却想,哪里是春梦,怕是你记得不真切。
刘凤伸手轻轻的抚着他的脸颊,温祥卿虽然觉得怪异,却并没有说什么。刘凤见他有些僵硬,就微微的笑了,仍旧缩了回去,抚在车窗上,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只是有一回我在你身旁睡着了,倒做了回春梦,醒来后明白是梦,还十分的惋惜。想来那一夜在客栈里,我倒是如愿以偿了罢?’
温祥卿这才有些明白了,却不肯说破,勉强笑了两声,说,‘如不如愿又能怎样,反正你也不记得了。’
温祥卿心里却恼恨不已,想,果然是贼心不死,色胆包天,拿了性命一样的妖丹去换,却只记着这样无用的事!
心里将他大骂了一顿,才又问他,‘除此之外,你还记得什么?’
刘凤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其他的?其他的,就都只记得一星半点了。’
温祥卿不肯死心,逼问他道,‘比如?’
刘凤静静的看着他,轻声的说,‘比如?比如你我喝了交杯酒,还拜了天地,比如你为我吹箫,比如你说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温祥卿脸上红一阵儿白一阵儿,咳嗽了两声,强做镇定的说道,‘这些……倒都不假。’
车里静了下来,只有嗒嗒的马蹄声,还有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刘凤突然靠了过来,他还没有回过神来,温热的呼吸声已经落在了他的唇边。温祥卿心里一动,就伸手去搂刘凤的腰,正要去亲刘凤,不想却被刘凤抢先了一步,直吻得他意乱情迷,还不曾如何,□□就硬得不象话了。
温祥卿好些日子不曾和这人温存过了,也有些性急,就要去扯刘凤的衣裳,却不想会突然被这人压倒,虽然有些诧异,可是瞧见刘凤面色如桃花一般,眉眼里都是春情的望着他,就觉得口干舌燥,恨不得当下就脱得干净,立即成就了好事,便说,‘又怎么了?’
刘凤骑在他身上,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呼吸慢慢的急促起来,可眼里飞扬的神采是他从未见过的,竟然让他觉得心动。
刘凤扯开了他的衣裳,俯身下去亲吻他的耳垂,双手却死死的按住他,不许他起身。
温祥卿终于明白了这人的企图,勃然大怒,却又不敢大声叫喊,只好压低声音,说,‘你做什么?不怕被人听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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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凤在他耳边吃吃的笑了起来,轻声的说他,‘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温祥卿被他的气息弄得心痒,脾气也没了,又觉得自己疑神疑鬼,怕是多心了,就说,‘你松手让我起来。’又抱怨道,‘再压一会儿,腰都要折了。’
刘凤莞尔一笑,却并不应他。
温祥卿见他轻车熟路的扯开了自己的衣裳,倒好像演练过千万遍似的,不禁微微惊讶。刘凤温暖的手指从他的胸前慢慢的滑到他的小腹,然后轻轻的握住了他的那件物事。那种久违了的欢愉让温祥卿打了个激灵,忍不住就叹息起来,也不挣扎了,整个人干脆躺倒了,半眯着眼睛看刘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