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社区的人来了。虎平涛从皮夹里数出两百块钱交给对方,叮嘱一定要把女孩送上长途班车。
女孩知道轻重,临走的时候对虎平涛千恩万谢。
看着女孩远去的背影,马文山叹道:“小虎,我得劝劝你,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情,可不能这样做了。我知道你有钱,可就算再有钱,你也帮不了所有人啊!”
虎平涛笑道:“马哥你说的对,可这次情况不同。她身上没钱,她家里摆明了不管,我们总不能把人往外一推什么都不管。”
马文山道:“街道办和社区管啊!还有救助站。”
“他们那边是要走程序的。”
虎平涛认真地说:“一来二去,等到调查清楚,至少也得好几天,这姑娘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要是被坏人骗了跟着走,性质就不一样了。”
马文山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点燃,深吸了一口,注视着女孩消失的方向,神情阴郁地说:“摊上这种什么都不管的父母,也是倒霉。”
虎平涛转过身,看着空荡荡的警务亭,问:“其他人呢?都去哪儿了?”
“老黄带着李平波出去了。”
马文山道:“裕东小区那边有个女的被她丈夫打,跑到街道办事处妇联告状。街道办让我们出警配合,他们去了快两个钟头。你回来半小时以前,老黄打来电话,说是事情差不多解决了,他们正在做收尾笔录。”
虎平涛奇道:“家暴?”
“应该是。”
马文山点了下头:“我听老黄在电话里说,那男的在家里横惯了,对媳妇稍不如意就打。炒菜咸了打,衣服没洗干净要打,就连洗脚水太凉太烫也要打。家里经常备着好几根擀面杖粗细的棍子,还有单车链条,总之什么顺手就用什么。”
虎平涛神情凝重:“照这么说,这已经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家庭纠纷?”
“是啊!你看看,这是老黄之前在微信上发给我的照片。”
说着,马文山拿出手机,点开页面。
十几张照片,从不同角度拍摄。主要是腰部和腹部,还有大腿和胳膊。到处都是青紫色的淤伤,很多位置皮肤裂开,肿胀发泡。
“这是那女的?”
虎平涛皱起眉头,边看边问:“谁拍的照片?”
“老黄说是街道办事处妇联那边拍的。”
马文山叹了口气:“这女人命苦,嫁了个这样的丈夫。妇联已经安排人送她去医院检查,顺便做伤情鉴定。这事儿闹大了,就像你说的,已经不是调解就能解决的问题。等伤情报告出来,恐怕得抓人送看守所了。”
虎平涛摇摇头,把手机递给马文山:“高翔呢?他去哪儿了?”
“福源街二十二号有人报警,他赶过去处理。楼上楼下的邻居,听说是为了晾晒衣服起了纠纷。”
“楼上楼下?”
虎平涛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晾衣服都在自己家里,怎么会扯到楼层之间的矛盾?”
马文山解释:“高翔在电话里说,那是小高层围成的院子,十一楼和十二楼两家住户。这事儿主要起因是十二楼那户人,经常晒被子,还有床单什么的。这些东西体积大,家里就那么点儿地方,挂起来就把窗户全都给挡了,屋子里阴沉沉的,所以十二楼住户把被子挂在窗户外面,一整条的铺开了晒。”
这么一说,虎平涛顿时明白了:“楼上楼下就那么点间隔,意思是十二楼的被子就这么挂着,挡住了十一楼的窗户?”
“我听老高在电话里说,十一楼的窗户被挡住了一大半。”
马文山抬起手比划着:“小虎你想想,这换了谁都不能忍啊!”
虎平涛点点头:“于是楼上楼下两家人吵架了?还是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