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渝躺在沙上,两只胳膊挂住关珩的肩颈,梗着脖子认认真真地啄吻他的嘴唇。
“我是谁?”
关珩眸色陡然变暗,轻轻握住宫渝的下巴,沉声问道。
他不想让宫渝将他当做别人在亲吻。
宫渝抬起脖子想亲他,可却被捏着下巴动弹不得,只得老老实实地看着关珩的眼睛,镜片后的眼神略显呆滞。
关珩又耐心地问了一遍:
“我是凌友友吗?”
关珩始终介意那个长得像只狐狸精一样的男人。
宫渝抿抿空闲下来的嘴唇,迷蒙的眼神里闪烁着委屈的微光,不解道,“……凌……友友?”
那是谁?
“嗯,我是吗?”
关珩的心好似悬在半空中。
想要落地,却担心会以骤然坠下的方式。
宫渝的脖子软软地向后倒去,像是想要把他看得更清楚全面些,关珩怕他闪伤,紧忙伸手从后面撑住他的颈椎。
“小心。”
宫渝伸出根食指,伸进镜片下,用力搓了搓痒的眼睛,咧嘴笑道,“……是小关。”
关珩心头一软,顾不上开心,紧忙拿开他的手,轻轻亲了一口仍在凉的指尖,温声劝道,“乖,不揉,不揉。”
宫渝听话地没有挣扎,而是呆愣地看着关珩的脸,伸出手指去碰了碰眼前少年的睫毛。
仿佛是在确认他的真实性。
然后,宫渝就红了眼睛,泪迹顺着眼尾滑进鬓角的黑。
见宫渝突然哭了起来,关珩也慌得不行,他忙伸手去擦宫渝脸上的水渍,紧张不已,“bb,怎么了?别哭……”
bb是他在家里时对法法的称呼,这几天因为哄它的两个宝宝,叫得习惯了,看见宫渝露出的柔软模样,竟顺嘴就叫了出来。
“……小关……我原本给你准备好了压岁钱的……”
宫渝吸吸鼻子,徒劳地去掏已经空无一物的裤袋,把身上所有口袋的布料都翻了出来,也没能找到那张卡,只能捏着兜里仅剩的两片瓜子壳闷声道:
“我还以为你可以陪我过年,我喜欢九,就给你准备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块,你没来,我就,我就给别人了……”
关珩的心被宫渝的眼泪灌满,酸得厉害,他拿开宫渝的眼镜,一下一下地亲他的眼睛、鼻尖和泪痣,向他道歉:
“对不起啊bb,我来晚了,该是我给你压岁钱的,以后不会再晚了。”
宫渝赌气地躲开他的亲吻,攥拳去蹭被关珩的嘴唇碰过的地方,“我要死了,我都要死了……我还没有和别人一起过年……”
他将嘴角擦得通红,微微刺痛着,又委屈起来:
“你多陪陪我嘛……我有点怕……”
关珩心疼地抱紧他,“你不会死,你会长命万岁,不要怕,我一直陪你,一直陪你过年,陪你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