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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里相信莫石昨儿那番话的人不多，牛跛子就是其中相信的一个，他原本也不想来招惹莫石，毕竟莫石凶名在外，但他家里的瞎子媳妇最近病了，他得想办法挣钱。

  一个跛子，想要去做些苦力活或者进山打猎都成困难，平时里能种些庄稼就勉强渡日都还算好的。

  听到莫石收青草的消息，他是第一个最积极的，一大早割了十来捆就抱到胡大娘这边来，悄悄地等着。

  这会看着莫石他哪里还耐得住，就算心里惧怕，也要上前来问个究竟。

  “牛叔，你可是有什么事。”

杨林看着上前而来的牛宝根出声询问道。

  牛宝根枯黑干瘦满是沟壑的脸，深陷而又黄的眼睛带着诚恳的目光看向莫石，干裂的嘴唇蠕动两下，出嘶哑的声音来，听得让人刺耳。

  “我听说你们收青草，就给你们割了些来，你们看看收不收。”

  牛宝根因为常年佝偻着腰干活，早就有些驼背，此时又要低声下气的来问候莫石，腰就更加勾得低，看起来还不到莫石腰的样子。

  一双犹如梨耙的手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一捆青草，视如珍宝一般。

  杨林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期盼在莫石身上，这件事情是莫石说出去的，也就只有他能做主，还得先过问过问他的意思才行。

  “收。”

莫石不带感情的说道，看了眼正在屋后吃草的牛群，差点把这些家伙给忘记。

  牛宝根听到莫石这话，犹如天籁，一张干瘪黝黑的脸笑成皱巴巴的枯树叶，露出嘴里掉落了大半的牙齿。

  杨林看见这一幕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心酸。

  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这种苦难的人，只要给一点点希望，就觉得整个世界都是温暖的。

  莫石的眼神并没有放在牛宝根身上，他见识过太多太多比牛宝根还要困难的人，还要可怜的人。

  可怜、怜悯有什么用，即使他再缺条胳膊，在这里依旧也没有人会善待他，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

  别人可怜、怜悯的目光并不能够让一个人活下去，没准只会加深他的伤痛。

  “去数数有多少。”

莫石使唤着杨林去数青草捆。

  一来是让杨林赶紧把他那怜悯的目光收回，二来牛宝根就是个不识数的，那一堆都可以堆成城墙的青草，却只说只有十几捆。

  要是换个黑心的一点，就随意说个十几捆，想必他也是认的。

  “一共三十三捆。”

杨林数好青草捆，如实向莫石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