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窝在圈椅上,并不准备整理。
谢疏风要拿都拿走便是,反正他也用不到
君寻这样想着,余光却隔着白绫,瞥见一个式样颇为简朴的大木箱。
这箱子十分可疑,大小几乎能容纳一个成年人蹲进去,破旧表面上似乎还沾着什么暗色痕迹,有些像是干掉的血。
灵光一闪而过,君寻眉梢轻挑,似乎大概猜到了其中内容。
他缓慢起身,将箱子上方压了两三层的法宝推掉,无尽意适时化作短匕,被君寻握着直接撬开生锈铜锁。
一掀开,便有一股积年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君寻立时眉心紧蹙,后退几步捂着胸口缓了许久,才将磅礴涌上的反胃感压下,抬眸望去。
密密麻麻的短鞭,戒尺,钢丝,倒钩每一类都款式丰富,每一个都挂着倒刺,嵌着凹槽,几乎通体皆被鲜血浸过,又因时间过久,隐隐黑。
果然。
君寻冷着脸,猜到这些大约都是原主虐待容华时用过的刑具。
手笔倒是不小,竟都是灵器,怪不得顶着这样一副病歪歪的身子骨还能将容华打成那样。
他忍着恶心起身上前,一挥袖,剑气将表面一层拂落,又露出下方已然被用坏、用断,失去灵气的工具。
这个变态。
饶是君寻从来扮演的都是反派角色,也不代表他能容忍这样的行为。
一般情况下这种人若是被他遇见,皆会被君寻以他们自己折磨人的手段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别人怎么被他们玩死的,他们就会如何被君寻原模原样的玩死。
曾有一世,他还因此得罪了伟光正主角团,成天追着他喊打喊杀,非说君寻手段残忍天理难容,似乎根本不记得惨死那些人手下的无数条无辜性命。
光是想到这件事,都能让君寻被逗乐。
只可惜原主死了,夺舍他的那缕黑气也被君寻烧了,不然今日还能活动活动筋骨。
君寻百无聊赖,终于对木箱失去了兴趣。
他甩甩手,想将那股恶心感从手上抖掉,可眼角余光一瞥,却在一堆垃圾中,捕捉到了一点极其微弱的灵光。
“咦”
君寻下意识仔细望去,只见残缺断裂的刑具夹缝中,竟卡着一枚米粒大小的半透明珠子。
他压着再次接触那堆脏兮兮垃圾的烦躁感伸出手指,险险将那枚珠子夹出,放在眼前端详起来。
隐约中,似乎有图像在其中跳跃闪动,与他识海中那枚紫珠有些相似。
君寻皱眉看着,忽然指尖力,轻轻一捏。
光珠登时碎裂,一股灵流冲入君寻眉心,他眼前一花,整个人却已身处异地。
眼前是一片荒凉的原野,枯木瘦草,连个活物都不见。
间或一道冷风吹来,将他身上像个面袋子似的破烂衣袍摇得四面漏风,整个人几乎被寒意浸没。
君寻下意识想要拢一拢被吹垮的衣襟,却觉自己只是一个附身的旁观者,并没有操控这具身体的权限。
而他所附的这名小孩,却好似完全没有感觉似的,只是顶着风坐在地上,像个不能动弹的雕塑。
君寻“”
他猜到这枚珠子应该是存放了一些记忆,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却没想到这段记忆竟如此无聊,就只是坐着吹风,顺带盯着地平线呆。
君寻深感无聊,正欲抽离灵识,却见天际处一道流光闪过,竟是直直向着自己而来。
小孩仍旧一动不动,眼神直,看着那光飞落面前,化作一名长眉鹤的慈祥老者。
对方身着月白长袍,背负长剑,手中却捏着一枚金羽。
在见到小孩的刹那,金色羽毛灵光大动,直接从老者手中飞脱而出,贴上小孩胸口,蹭了起来。
君寻一眼认出那老者应是原身的师尊,一手创建太华宗的太华祖师,而那金羽正是一点出息都没有的无尽意。
他简直嫌弃得想退出去将这憨剑扔了,却见太华祖师一撩衣摆蹲下身来,轻轻拉住了自己的手。
温暖力量从指尖相交处传来,缓缓覆盖小孩全身。
后者终于有了反应,眼珠微动,视线从地平线处挪到了太华祖师脸上。
后者立即一笑,温和道“你可愿拜我为师”
小童却只是盯着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
太华祖师也不尴尬,只道“你看,无尽意也喜欢你,你天生就该是太华宗的弟子。”
小童还是面无表情,沉默不语,不知是真不懂还是听不见。
太华祖师也默了片刻,旋即试探着向他伸出双臂,轻之又轻地将小童抱入怀中。
君寻与他感知相通,只觉得寒风被阻挡在外,整个人顷刻暖和起来。可小童却仿佛一个木偶,不管老者如何劝说,皆没有任何反应。
太华祖师轻声一叹,却是缓慢抬手,在小童眉心一点。
一股温和暖流扩散而开,老者却轻“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