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好歹是你小舅子,亏不着他。”
要不说百炼成钢呢!纪寒舟连连摇头,实在不敢恭维这块厚脸皮。
转身后他朝长影撂下句话:“这么闲……再帮我把此处收拾了吧。”
长影把手往后一甩,选择性失聪,朝院口墙头一扫量,“你们家二公子说你们太闲,找点事给你们做。”
站哨的人遥顾茫然,心道二公子难道不是叫你?
纪寒舟唇角微扬,拿他没有办法。
他端着清粥小菜,径直去了屋里,应疏月依旧静坐床沿,看他走近,面上无波无澜,也不说话。
纪寒舟却是很激动,他如何也想不到,那个他耿耿于怀的应疏月的小情郎竟就是他自己!
敢情他每每想起她肩上牙印,吃的都是自个儿酿的醋?若要是让人知道了,他堂堂左相的脸怕要丢出昭盛去!
他隐带笑意,正欲放下托盘,突然感到手中一震,连盘带碗一同飞了起来。
不容多想,他身形一晃,抬脚撤开方桌的同时,举手接住木盘,碗碟落地之前,飞洒于空中的食物悉数纳回,一点不洒。
转过身后,他嘴里横叼一双木筷,他取下筷子,走到应疏月面前,急切问道:“阿月!你这是何意?”
他眼睛里充满讶异,对应疏月突如其来的一脚表示不解。
看纪寒舟身手敏捷,活动自如,她心安一笑,“没事。”
没事?纪寒舟心还怦怦跳着,全然不知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开罪于她,才招来她突然袭击。
他心魂未定,她却笑的安然。
别提多糟心了。
他还想问个究竟,倚在一旁的长影抢先插话:“伤成这样还有心思出手试探人,果真是非一般的女子,难怪能让我们天资卓绝的二公子惦记至今!”
闻言,纪寒舟腾出双手,转而捉起她葱白纤指,问道:“你想试探我什么?我做什么了?要有哪里不妥,你可以直接问我呀!要是动到伤口怎么办?”
应疏月抬眸看他,他还是那样的温雅,狭长深眸里始终含情。
她是很想问,从他出现眼前那一刻,她想问他是不是真的死了?突然的出现只是在奈何桥畔等她。
若还活着,那他有没有受伤,为什么祭无冥会说那样的话,知道他将来要娶她的事……还有,武功高强的南沨怎么不在,他一向对纪寒舟寸步不离,他是不是出事了?
她怕,怕他为了不让自己担心,不肯说实话怎么办?
一直忍到了现在,身上的伤都处理好了,体力也恢复了。才选择在他手不得闲,又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出手,应激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见他没事,她才真的放下心。
真当放空思绪了,她心里竟莫名酸楚,清泉眸底泛起涟漪,爱意漾漾。她好想去抚他的、他的眉、他秀白玉颈、俊逸脸颊,还有他柔情深眸旁那颗灿烂耀目的桃花痣……
所有所有,他的一切。
她微握着的手轻轻颤抖,伸直又曲起,碍于外人在侧,她最终敛了这些欲念。
外人眉眼一溜,说道:“要我猜啊,一定是祭无冥那家伙对你说了什么,对不对?疏月妹子。”
应疏月看向他,见那个叫长影的人双臂交叉,一身江湖习气,悠悠然地靠在立柜旁,坦然自若的模样是一点不把纪寒舟当主子。
她收回目光对纪寒舟说:“祭无冥跟我说你死了。”
纪寒舟问:“他怎么说的?”
应疏月回想须臾,说:“他说,你咽气时说,许我的十里红妆,只能下辈子补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