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望向他。
“罗颂。”
北野坐在隔壁病床正好和她对面,“当年他处理过坠楼案以及你母亲的事。”
“我知道。”
她神色微冷,“你不必强调一遍。”
“南佳,我不想再去窥探你到底有什么秘密,你想告诉我便告诉,我对你只有一点要求,撑不下去时让我成为你第一选项而不是自己扛。”
他像转了性子,不再怀疑不再试探。她有点不习惯,却又习惯性把话说白:“北野,我们这么久没见,现在又好像关系回到从前,你不觉得好像……”
“好像什么?”
他摁下发送键,看她存疑的眼神轻笑,“其实我们之间解开误会本身就没有什么问题,无非是信任与否的事,也许你接近我有目的,但我始终相信十年前可以冲过来救我的人,十年后不会伤害我,本性不坏的人外表冷漠是保护色。”
南佳将他最后那句话不由自主重复一遍,沉默良久,看着他深邃的眼眸启唇:“我承认我是有意接近你,我也承认我在做一件事,但这件事还没有结果,我可能没法告诉你具体。”
他合上笔记本,“你只需要告诉我,这件事会不会危及你生命?”
其实他问这话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譬如今天的车祸,譬如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无一不在告诉他答案。
“北野,我们看一会电视吧。”
她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他也不想逼她,起身去拿遥控器。
医院里面的电视能看的频道不多,挑来选去最后看了动物世界纪录片,正在播放一年一度迁徙,角马大部队需要渡过泥泞的江河去往对面,而江河中的鳄鱼早已蓄势待发,岸上的狮子更是虎视眈眈,成群结队在远处观望。
角门群知道却必须过去,走在最前方的角马犹豫再三迈出勇敢的一步,踏入水中,紧随其后第二只,第三只……大批角马群跟在后方努力奔向对面。鳄鱼也不敢在混乱时刻轻易张口,唯恐自损,聪明地去抓落单角马。
它盯紧目标,沉在水中一动不动,在小角马准备过去时,瞬间扑向它,死死咬住试图翻滚将它拖进水中。
南佳蓦地开口:“你觉得它会死吗?”
北野沉默须臾:“会吧,毕竟鳄鱼咬合力不容小觑,成年角马都未必能从它口中逃脱。”
“我觉得不会死。”
她靠着枕头,目光清明言语笃定。
这副自信的样子让北野忍不住想询问缘由:“为何。”
她没解释,示意他继续看。
屏幕中小角马还在努力挣扎,鳄鱼好不容易等到合适时机咬住,到嘴的食物不会轻易放过。直到一只成年角马用力冲向鳄鱼,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鳄鱼被迫放开,小角马被解救成功,奋起直追大部队。
北野颇感诧异:“你怎么猜到的?”
“小角马被咬上的那一刻,我发现它身后的角马在徘徊,它在找合适时机,”
南佳微勾唇,“不止人类,动物也有如此,亲情尤其是母与子的亲情关系,向来可以战胜一切,它的母亲不会眼睁睁看着孩子死在眼前,即使对方是实力和战斗力强过它好几倍的鳄鱼。”
他没再继续看,转而来到她病床旁,“同样的事情如果位置互换,你觉得小角马会救它吗?”
“会。”
她说得很肯定,“拼尽全力,哪怕豁出自己也要试试,即使机会是千分之一,甚至可能会搭上自己,也赌这一可以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