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修愣了一下:“悄悄话?”
叙南星盯着他的侧脸:“你好像和我听说的,不一样……脾气也没有那么暴戾,更没有随便发火。”
“……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我杀敌的样子。”
沈明修轻声道,“不过战场什么的,现在对我来说,已经很遥远,不重要了。”
“重要的呀,是这些遥远的过去造就了现如今的你。”
叙南星道,“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沈明修哑然,这些事情大夫人从来不会和他提起,生怕戳到了他的痛处,也怕影响到他养病,实际上就算周围的人再怎么回避,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就像叙南星说的一样,是过去造就了他这个人,他没有办法否认过去,否认过去的自己。
叙南星打了个哈欠,伸出手指戳戳沈明修的胳膊:“和我说说你以前都去过哪些地方吧。”
他想要多了解沈明修。
过了一会儿沈明修的声音才在叙南星耳边响起,刻意压低的话语成了安睡的催眠曲,随着身边人的呼吸渐渐平缓,沈明修也从鱼水之乡江南说到了穷凶极恶的雪山……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明修听着叙南星像是睡熟了,这样的夜晚许久以来还是第一次,身边不再只有冰冷做伴,而是多了一个温暖所在。
他试探着伸出手向身边探去,是少年的呼吸洒在了他的手背上,他刚要收回手,手腕就被莫名熟悉的触感缠住。
是尾巴。
难不成叙南星控制不了自己的尾巴?
沈明修带着疑惑沉沉睡去,两道呼吸交织在一起,就连窗外的虫鸣都忍不住淡了声音。
……
次日清晨,叙南星是被透过窗户纸投进来的阳光叫醒的,他迷迷糊糊盯着床顶看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昨夜他不是在自己房间睡的。
他偏过头想要看看沈明修醒了没,结果猛地对上了沈明修的睡脸,顿时觉着心头一颤——好看!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在人类之中学习这么久,竟然也可以对着一个人如此词穷,想了半天也只能呆呆想着,他真好看。
今天还有计划好的事儿要去做,叙南星努力让自己从沈明修的脸上挪开视线,好不容易坐起来,看着沈明修搭在自己小腹上的手,忽然觉着有哪里不对。
……为什么两个人睡在一床被子里!
叙南星瞪大了眼睛,想要慢慢从沈明修手下钻出去,也不知道沈明修是不是做了噩梦,一觉着他动了就收紧手臂,将叙南星抱进了怀里。
叙南星:“……”
好幸福,但是不得不起床了。
“王爷?”
叙南星推推他的手,沈明修没反应,他又试着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结果还是没有回应。
叙南星咽了口唾沫,轻声道:“夫君夫君,能松手不?”
这个称呼似乎成了两人之间的一个开关,沈明修动了动,睁开没有方向的眼睛眨了眨,叙南星看他醒了终于松了口气:“我今天要去山上,你能先放开我吗?”
沈明修缓缓收回手,明显没有搞清楚目前的状况,耳边窸窸窣窣,是叙南星起身穿衣服的声音。
“不出意外我应该中午之前就回来。听大夫人说我要去的那座山就在不远的地方,就是有些偏僻。”
叙南星穿戴整齐,“你想要出去坐坐吗?”
沈明修还没说话,就听见外面流月着急跑过:“茶庄失火了!快去救火!”
收了土匪做小弟
沈氏茶庄的火势很大,看样子是从前厅烧起来的,一行人赶到时辛义正一手一个水桶来回跑,附近的邻居和摊主也在帮着灭火,辛义脸上乌漆麻黑,一看就是被火烟熏的,瞧见他们过来也只是说了一句别靠近,就拎着水桶又冲了过去。
叙南星扶着大夫人下了马车,大夫人一看这阵仗险些腿软,却还是强撑着让辛义莫要再上前了:“铺子毁了就毁了,可别伤着人啊!”
辛义不听,又跑了几趟,终于在茶庄前厅横梁断掉之前将火给浇灭了,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夫人捂着胸口走上前去,也顾不得火烟味呛人,只想问个明白,可辛义也只是摇头:“不知道,前厅两位客人买了茶叶之后就起了火,但他们也是几年的老生意了,不可能会做这种事。”
“里面烧了多少地方,多少东西?”
叙南星问道,辛义从已经看不出形状的门钻进去看了一眼,长长地松了口气:“半个前厅,顶多还有一张桌子,没烧到存货的地方。”
叙南星安慰了几句大夫人,交代辛义记得报官,正要带着大夫人先回去,免得她等会儿气晕过去,就听辛义喃喃道:“不能是沈良干的吧?昨天他就嚷嚷着要找我麻烦……”
大夫人愣了一下,皱起了眉头:“他应该没这个胆子,就先听南星的吧,报官。”
辛义也只得答应下来,跑了一趟官府回来就看见叙南星正蹲在烧了一半的茶庄门口,手上拿着根小木棍在地上戳来戳去。
“王妃,你怎么还在这里?”
辛义跑了过来,蹲在他面前,叙南星将手中的小木棍在地上敲敲,抖掉了上头的火灰,这木棍似乎韧性极好,被火烧了又在地上敲过,也没有要断掉的意思。
叙南星勾起唇角,抬头对辛义道:“辛义大哥,你能带我去一趟山里吗?我想砍点树!”
“砍树?我去就好了,王妃还要亲自跑一趟?”
辛义挠挠头,手上的火灰又抹黑了半张脸,“是要做什么?”
叙南星想了半天:“做个椅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