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诊前那个会议上,你俩还在争项目,要不是快死住院——”
蔺楚熙冷笑:“我看你也没那本事能拿到那个项目吧?”
蔺闻惜不置可否:“我接你电话,不是为了听你骂他。我想问你,你最早认识冬霁时,有没有觉得他……”
蔺楚熙愣了愣,他拧眉,听蔺闻惜语气迟缓,接近难以启齿的程度,慢慢地,企图镇定地说:“有没有觉得他年纪很小?”
蔺家兄弟从没有如此心平气和聊天的时刻。
开了眼了,因为一个“共同的仇人”
死了,他们居然能好声好气地交谈。
蔺楚熙:“你实话跟我说,你尸检查出什么了?”
“你要骂我,当年找了个男大学生当间谍欺骗你感情?”
他怎么也想不到冬霁和“年龄”
有什么实质上的牵扯。
忽地,蔺楚熙福至心灵。
“他和我合作时该不会还没成年吧,他告诉我他十九岁了。”
蔺楚熙听着那边蔺闻惜呼吸沉重,心下咯噔,“我是不是该庆幸他举报我入狱时没让我罪加一等,指使未成年犯罪?”
“操了,他看起来清澈单纯,怎么满嘴谎话。”
“蔺闻惜,你实话和我说,他那时候真未成年啊?”
“我操。”
蔺楚熙脑子一懵。
他试探着追问:“他当时多大?十六?十七?”
蔺闻惜不说话。
蔺楚熙这回真是两眼一黑。
“你说话啊!”
都是中年人的岁数,蔺楚熙比蔺闻惜要暴躁许多。
他今年三十七,比蔺闻惜小两岁,比冬霁大八岁。
被冬霁抓住把柄,即将入狱前,他要鱼死网破时,人人都说他是疯狗一条。
被监狱教育的这几年,他的性格一点也没收敛。
“蔺闻惜,你打哑谜给谁看呢?”
蔺楚熙最讨厌的就是蔺闻惜这副样子,他口不择言,语气威胁:“你不说,等他尸检结束落棺,我去刨他坟墓再做一次尸检!”
“……”
蔺闻惜:“我把尸检报告发给你。”
这个向来稳重,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同父异母兄长,罕见有失语,难以启齿的情况。
他喃喃着:“我猜你也不知道。”
“不然……”
蔺闻惜近乎苦笑的,平静地说,“你不会骂得这么难听。”
挂了电话。
蔺楚熙收到蔺闻惜发来的电子文件尸检报告。
蔺闻惜一手遮天,通过运作,以一旦被媒体曝光,势必要进局子的不法手段,给无父无母无任何直系亲属的死者冬霁申请了尸检。
结果是加急出的。
蔺楚熙略过一长串他看不懂的术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