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传言说,施朗中尉是黎晚的熟人。也可能不仅仅只是熟人,没人敢确切说他们是什麽关系。
据说很久以前,黎晚是从南赤联移居到北赤联的。
蔺唯没有回答。
大腿仍然隐隐作痛,此前她从未上过战场,没受过这样重的伤。
小护士发觉黎少校的语气实在太引人误会,便立刻补上一句:“蔺上尉是我们的英雄。没有您,我男朋友怕都回不来呢。”
习习凉风吹入窗子,蕩起蔺唯垂在耳边的碎发。近两个月没修剪头发,她暗灰色的发丝已长到锁骨,刘海也快遮住眼睛。
“我的职责。他受伤了没有?”
小护士小心翼翼拨开纱布:“轻伤,不碍事。”
“太好了。为他高兴。”
蔺唯微笑。
上好药后,小护士羞怯地瞥了她一眼,问:“您需要扎头发吗?我帮您。”
“谢谢。”
蔺唯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得到準许后,小护士立刻绕到她的身后,用手指当梳子,认真为敬爱的蔺上尉扎了一个低马尾。
一旁的黎晚仍默默吸着烟,斜眼看着两人。黎雾从她的唇间缓缓吐出,飘出窗子,融入丝状的云朵。
“您真是太帅了,我们路过训练场边上的时候,都会悄悄看您一眼呢。”
小护士抱起装满药的托盘,向门口走去。
蔺唯笑笑没说话,因为不知道该怎麽回答这句夸赞。
这时,黎晚在窗台上按灭了烟。
“是的,蔺上尉简直就是个理想化的人物。本该不食烟火的那种。”
内战持续的时间比预想要长。
本以为两周能结束战斗,但现在看来,远远不止。
世州低估了南赤联的作战能力,尤其是在旧欧正式派出援军之后。
可以称其为盲目自信。
就像那女人一样。
到处都是痛苦的嚎叫,到处都是抑郁的折磨。
在两方共同的封锁下,药品无法运输,能同时起镇定和止痛作用的吗啡更是极度短缺。尽管某位军官自始至终没用过一次吗啡,仍短缺得要命。
蔺唯早就预见了。
黎晚也早就知道。
又或许因为那位经常受伤的军官没用过,所以没原本该有的那样短缺。
士兵们总会自己找乐子。
在挖好的战壕中休息时,他们便会聊天。聊的内容无非便是家乡的故事,往日的回忆,以及……性。
尤其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中,粗俗的话题永远在热门第一。
灰暗需要黄色。
八卦是人类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