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澜再三保证不会把之前的事放在心上,那位太太才放心挂断电话。
合上手机,办公室霎时静了下来,她站在窗前没有动作。
35楼总裁办的视野比她的小办公室好太多,整面落地窗可以俯瞰大半城内。
办公室没有旁人,她站在窗前,视线下移,掠过街角枝头最后几片银杏叶随风而落,染上地面几缕金黄。
树下,环卫工人年过半百,撑着笤帚坐在路肩,写满岁月的脸上攒着笑意,慈爱地抚摸着膝旁小女孩的两个羊角辫,小女孩依偎在老人怀里,低头把玩着什麽。
羽澜定睛瞧着,距离太远,看不真切,但大约能猜到,每年到这个时候,街道两旁的枝干上,都会有挂出来辞旧迎新的彩灯。
明天就是元旦了。
掌心里的手机此刻静悄悄的。
她指尖无意识地攀上手机边缘,不由自主划开屏幕,通话记录那麽多,好像又不难找。
备注着父亲的那通电话,时间停留在几个月前。
她咬着口腔内壁腮肉苦想,那通电话好像是因为她夜宿君庭,父亲一大早打来电话训斥。
之后除了领证那次,好像真的和父亲断绝关系似得,几个月来,父女两人再无交集。
没有通话,没有见面,陌生人一般,她甚至在想,如果哪天迎面遇上,是不是也要装作不认识般擦肩而过。
毕竟,父女两人在很久前,就已经无话可说了。
回忆像是开了闸的洪口,她只敢戳开一点抿些苦涩,那些记忆却不受控般一股脑压上心头,喧嚣着悲鸣。
“啪嗒。”
像是被吓到般,又好似找到心里依托,瞳孔有片刻放大,梗在喉咙的酸涩也如找到了来时路,咽下所有。
她按了按眼角,转身。
屋门不厚重,推开用不了多大力气,擡眼,见到门后人,那双耀起神采的眸子霎时黯下。
“羽小姐。”
韩放进门将手里甜品盒子放在桌上,“尚总临时有事,大概还要再晚20分钟左右,交代我先把这个拿过来。”
视线滑落盒子,随之一并滑落的还有惊上心头的那股不明言语的情绪,她嘴角裂了个难以察觉的弧度,眼尾一抹自嘲,低声:“好。”
怕她等得不耐烦似得,韩放解释:“是公司一个别有用心的老董事,我们应付不了,尚总没法推掉。他说不会太久。”
羽澜无意打听尚氏消息,浅浅“嗯”
了一声,打断他剩下的话。
屋门合上,办公室又恢複寂静,她暗自轻拍了拍胸口,幸好,刚才进来的不是尚奕辰。
不然又要被他看到自己失态的样子。
转念一想,看到能怎麽样。
缓了缓,不行,看到又该给他留下话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