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奕辰笑出声,起身随意理了理衬衫上的褶皱,“早点休息,明天领证。”
“嘭。”
一时没拿稳,羽澜手上的茶杯摔在大理石桌面上,指尖带着略微轻颤。
“欸,我来,您别动。”
茶水都落在桌上,只有溅起来的几滴扫到羽澜衣服上,杨妈把茶杯扶正,擦了擦桌边地面,确保羽澜碰不到水渍后,起身说:“先生交代置办的衣服都放在主卧了,我带您过去。”
羽澜看向尚奕辰,目光诧异。
尚奕辰:“接下来一周我不在国内,如果觉得时间不合适,可以再等等。”
“就明天吧。”
说完,便跟着保姆去了楼上,熟悉的落地窗,熟悉的摆设。
羽澜抿下嘴唇,后知后觉:“这是主卧?”
杨妈纳闷点头,奇怪羽澜会问出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是。”
羽澜不说话了。
那岂不是,那天……
“我住客卧就行。”
“啊。”
杨妈了然,笑着说:“羽小姐放心,知道您有洁癖,床单被褥都是新换过的。”
羽澜:“我有洁癖?”
清冷的面庞上满是茫然,杨妈曲解她的意思,“先生交代过。”
“噔噔噔。”
下楼。
尚奕辰不知道什麽时候离开,客厅静悄悄的,五彩水晶灯孜孜不倦散发着光芒,窗外漆黑一片。
“您看,需要收拾一间客房吗?”
杨妈从后面追出来。
“不用了。”
屋门合上,房间那股薄荷味很清淡,大约真如杨妈所言,将这里的被褥床单都换新了一遍,连味道一并消失不少。
她靠墙边椅子贴着坐下,距离那张大床很远。
对面镜子里的人脸上粉红顺着脖颈蔓延至领口下方,神色困顿。
抛开唐棠的胡言乱语,她自己也品出几分怪异。
和尚奕辰接触以来,她有时觉得,尚奕辰和那些人一样,各种好处给到手软,让她莫名恐惧,想尽一切办法逃离。
有时又觉得,自己太过自作多情,尚奕辰只是玩玩而已,他眼底没有感情,全是促狭揶揄,借她做个挡箭牌,推掉不喜欢的人或者事的纠缠,等无聊时,提起兴趣故意模糊措词,恶趣味般引她误会。
圆月悄悄爬上屋顶,镜子里的人脸上红色尽褪,正要起身,唐棠发来消息。
羽澜不做他想,说了自己的试探以及尚奕辰的回应,唐棠一改以往态度,沉默许久,只说:“这下你能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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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窗外第一缕阳光透过遮光帘照出虚虚的影子,屋内一应器具皆染上暖黄。
床上的人蜷缩在床边,呼吸浅淡,玉白脸上卷睫黑长,乖巧的在眼下弯出一点弧度,阳光被遮光帘挡了大半,照在她的侧脸上渡了一层不明显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