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经她一提醒也想起来了,她立刻拍着巴掌,双掌相击,“可不是嘛,你瞧我这记性。没问题。我一定给夏花好好挑。你们家有啥条件?”
许氏就把要求一一说了。
媒婆却是面露难色。她的交际圈只有附近几个村子,张家的要求不是一般的高。她想了想,“我会好好为夏花张罗,不让你们吃亏。”
许氏给媒婆塞了五文铜板,不让她白跑一趟,“徐家那边还请你帮忙拒了。要是真能给我们家夏花说个好人家。”
她手指比划一下,“你的媒人钱不少于这个数。”
媒婆眼睛亮得惊人,居然这麽舍得!之前还有点可惜徐家那几十文谢媒钱,现在得知这边有两百文,她当即就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帮夏花说个好亲。
再谈陪嫁
张家要给夏花十贯陪嫁,这件事只一夜的功夫就传遍附近几个村子。
媒婆本来就在几个村子走动,消息比较灵通。她这一散播,速度也是相当快。
当即就有不少人找到媒婆,表示想娶夏花。
媒婆也把张家的要求摆出来了。
这要求一出,直接把九成九的男方排除。
他们不肯承认自己无能,于是就把髒水泼到张家,“他们家种的是荒地,还赁王地主家十亩田。哪来的十贯陪嫁,肯定是唬人的。说不定是打肿脸充胖子。”
“我看也是!他们家要是真有钱,为什麽不买头牛?”
有人问到陆氏和许氏头上。
陆氏嘴笨,不会撒谎,她没法跟他们说,他们家是采蘑菇赚了钱。也不会搪塞别人,脸色就涨得通红。
许氏就不一样了,她笑道,“我们家给夏花出十贯陪嫁是想她到了夫家能被重视。过好日子。至于有人说我们家打肿脸充胖子?笑话!你们装一个试试看。一个个不拿钱,全说酸话。我们家宁愿让闺女嫁得好,也不买牛。难道在你们心里,闺女的终身幸福还不比上一头牛了?”
事实上在这些人眼里,闺女还真不如牛值钱。
闺女是要外嫁的。把她们养活,给点陪嫁,已经仁至义尽。牛呢?可以帮家里犁地,可以让他们节省体力,为家里赚钱。两者相较,自然牛的收益更大。
心里是这麽想,但面上他们肯定不表现出来。否则闺女外嫁,逢年过节送礼哪还有他们的好处。
一个个都笑呵呵摇头,“那不能。”
村里人的酸话,张家人并没有放在心上。但王地主家却是心动了。
自打大儿子娶亲后,小儿子今年已经二十,婚事还没着落。王地主原本也想给小儿子娶个门当户对的媳妇。
可是这些人也不是瞎子聋子,得知他家把大儿媳磋磨成那样。哪舍得让自己的闺女嫁进这种人家。他们的闺女又不愁嫁。
他原本以为自家有百亩良田,肯定能给小儿子找个好岳丈,可惜他愿望落空了。
王地主就开始降低要求,往富户中搜罗。
还别说,这些富户得知自家闺女能嫁进王地主家,哪怕是给小儿子当媳妇,也很乐意。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至于王地主磋磨儿媳妇,大家觉得不是什麽事儿。王地主都这把年纪了,他还能活几年?等他一走,两个儿子分家,自家女儿就能当家作主。这日子不比嫁给农户要强!
媒婆给提供很多人选,这些人家都透了话,同意跟王地主结亲。他挑来挑去,直接挑花了眼,迟迟下不定决心。
王地主的媳妇王婆子倒是了解t自家老伴,“你这是不满意他们的陪嫁吧?”
虽说是富户,家里也有十亩好田。可是这些田是给儿子的,怎麽可能会让闺女带走。王地主家出二十亩彩礼,他们只肯给五贯陪嫁。比大儿媳妇的陪嫁差远了。
就在这时,大儿子从外面走进来,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爹娘,发生一件稀奇事。”
王地主夫妻看过来,一头雾水。“”
王大郎歇了口气,把今天听来的小道消息说了,“租我们家十亩水田的张家要给夏花十贯陪嫁。”
这话一出,王地主那豆大的眼珠亮得闪瞎人的眼,“此话当真?你听谁说的?”
“媒婆说的。我问过她了,她说是真的。张家正让她帮忙找地主或是读书人家。咱家不是刚好符合条件吗?”
王大郎一拍巴掌,他也是知晓爹爹最近为了二弟的婚事而焦虑。
王地主抚掌大笑,“好极!好极!我家二郎果然有好运道。”
王婆子有点迟疑,“可是张家赁我们家地。娶他家媳妇,夏花将来会不会拿咱们家的东西贴补娘家?”
王地主笑容一收,摆摆手,“她拿什麽贴补?她连咱家面袋子都碰不到。”
早几年大儿媳妇饿得不成,他愣是不开。吃那麽胖,纯粹就是浪费米粮。
王地主得到消息,当即就去找媒婆,让她去说和。
媒婆之前就接过张家人的暗示,知晓张家不可能同意把夏花嫁进王家。
但她不能直说,这样就得罪人了。
她直言王二郎娶夏花是个馊主意,“那夏花才十二岁,你家二郎都二十了。差了整整八岁。要是此时定亲,你们家要给张家送八年年礼,你舍得?!”
这话就像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把王地主火热的心浇个透心凉。
光顾着高兴,居然忘了这茬。
王二郎为什麽直到二十也没能定亲?!这是王地主精打细算的谋算。
他们这边有个习俗,定亲之后,逢年过节,男方要给女方送年礼。酒、肉、点心、粮食等等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