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伊伊听到一半已然一个大喘气,身形晃瞭晃,一双眼裡积满瞭震惊与愤怒,到后面干脆捂住瞭耳朵,喊道:“你别说瞭我不听!”
江晨无奈瞭,不是你自己问的吗……
打量著温伊伊愠怒的神色,江晨微蹙瞭眉,带瞭些许警示的意味,道:“伊伊,你平日裡耍些脾气做兄长的大多不与你计划,但如今我要奉劝你一句,切莫要为难于她,否则便是姑母也护不住你。”
温伊伊听罢却是更怒,猛一跺脚,面色愤然的转身离去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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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曦回到私宅,已然是晚间。
间阡平在他的卧室裡等瞭几个时辰,心中思量著怎麽拒绝和他同住能尽量显得委婉些,反複打瞭几个不同的草稿,好不容易想好瞭说辞,却在想到江曦那仿若能看透一切的目光时,又洩瞭气。
江曦这人精明如斯,对似对自己极为瞭解,这些婉拒之语,他又怎会看不透。
如今她正受制于人,二人关系好不容易缓和瞭,若是她此番拒绝,两人又起瞭不快,于她十分不利。
想的太久间阡平不免有些烦躁,一瞬间甚至想就这样顺势睡瞭他也未尝不可。她向来觉得所谓贞洁一类的东西,不过是男子们用来束缚女子的沉疴,她不愿也不屑去在意这种东西,去年她打定瞭主意此生不再婚配后,还曾起过念头去寻些干净养眼的男子尝试下此间之乐,隻是后来种种原因未能实现。
如今江曦这样的绝色摆在面前,若是与他,倒也算是享受。
何况她若能因此得瞭他的喜爱与信任,亦也可借此为永安谋利。
间阡平于是心裡这拒绝与否的念头此起彼伏的,一时间坐立不安,好不容易挨到晚上,东西也没怎麽吃,洗瞭个澡回来,才终于听到江曦回来瞭。
江曦进瞭府内便直奔瞭内室,叫来卞秋问询瞭几句,示意瞭她下去。
时辰已经不早瞭,间阡平坐在那已然放置好她物品的卧室内,并未换衣就寝,听到门外的动响,微紧瞭手指。
她还没想好是上还是退,内心乱的很。
江曦行进卧室内,便见著女子静静的坐在桌旁,灯光映在她皎洁的面庞上,显出瞭几分柔美与宁静。
他缓步行至她的身侧,沉默著将目光落在她的面上,似乎感应到瞭间阡平内心的不安,并未急于上前。
“卞秋说你晚上没吃多少东西,是吃不惯这边的菜式吗?”
说著,江曦在桌旁落瞭座,间阡平这时才抬头朝他看去。
江曦已然脱瞭外服,此时穿著白色的裡衣,应是刚刚沐浴过,白日裡束得整齐的墨发如今散著,微带瞭湿意垂在身后,唇色胭红,面容白皙,凤眸潋滟润泽,静静的凝视著她。
这一瞬间,间阡平脑中忽的闪过一个念头。
江曦散著头发的样子,当真是别有一番不可言说的风情。
她目光怔瞭一瞬,才道:“没有,我隻是不怎麽饿。”
江曦目光中带瞭些笑意,倒是也没追问为什麽没有胃口。
“你不必拘束,日后我们成婚,你便是这裡的主人瞭。”
间阡平抬眼又去瞧他,隻见那双动人的凤眸内染瞭几分悸动,似是想到瞭口中描述的画面,一如每一次他提及二人的婚事般,神往而炙热。
她略作迟疑,还是开瞭口。
“大公子,我……自小无父母,多年来都是一人独宿,夜裡姿仪不佳,赶路时因著睡不稳倒也还好,如今进瞭城中,若是睡的沉瞭……怕是会扰瞭大公子歇息。”
江曦浅色眸光中的笑意更甚,似是想到瞭什麽,点头道:“无妨,我已然习惯瞭。”
……习惯瞭?
她与他不过就共宿过那麽一晚……如果不是指她的话,他不是没有姬妾吗?他和谁习惯去??
间阡平一头雾水,但也没就这个问题多做纠结,眼下的心思依旧都在将要和江曦同床共枕上。
早知道,她应该在来江氏之前去好好研习一番这种事的,她听歌伎说过,这种事上亦是有学问的,擅长之人可以让人沉迷此间,甚至可以借此控制人心,虽说让江曦色令智昏的概率不大,可至少也别让人给勾搭得心旌摇荡的。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她突然想到,她是女人,女人是会怀孕的啊。
江曦摆出一副要娶她的样子,也不知道事后会不会给她避子汤喝,如果不给……她要去做的事情还有那麽多,孩子注定会成为她的拖累,甚至是绊脚石!
间阡平坐在床上暗自苦恼著,江曦便静坐著瞧她,半晌才起身,行至瞭床边。
间阡平正想著绝不能有一个孩子,这会儿见他忽的靠近瞭,目光中不由带瞭几分退却,望向他,一时不知用什麽理由拒绝他好。
江曦却似看出瞭她的烦恼,抬手轻轻的抚在她的鬓发,道:“你且放心,你若是不愿,即便是成瞭亲,我也不会动你的。之所以让你睡在这裡,隻是为瞭心安而已。我再不想……一睁开眼,到处都找不见你。”
间阡平并未注意到他言语中的这个“再”
字,隻是闻言一颗心放回瞭肚子裡,见他语气温和,便半开玩笑的道:“整个江夏,乃至江南十二城,都是你江曦的地盘,这裡是你的府邸,外面有流萤飞雪和卞秋,隻怕是神仙关在这裡,也是逃不掉的。”
江曦亦笑,想瞭想,纠正道:“你不是关在这裡,你是住在这裡。”
间阡平微抿瞭唇,未语。
江曦凝视著她的双目,认真的道:“你是我的妻子,这裡是你的傢,不是你的牢狱,隻要你不伤害自己,不离开我,你都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