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牧尘凑上前一看,赫然是枚小小的红色瓢虫。
“刚刚在绣球花上现的,”
叶舟笑眯眯的,“哥哥,你数一下它背上有几颗星星,据说有七颗星星的是益虫呢。”
圆滚滚的甲壳虫安静地趴在掌心上,身上的颜色仿佛油画斑斓,顾牧尘有些好奇地低下头,认真地去数上面光滑的黑色圆点,可才定睛没两秒钟的时间,叶舟突然恶作剧似的把手往上一举,似乎要把虫子扔到他脸上。
“草……”
顾牧尘猛然往后躲去,“我最讨厌虫子。”
“不是虫子,”
叶舟的手又在空中翻转了下,再次摊开的时候瓢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朵半开的玫瑰绢花,“哥哥,这是个魔术。”
顾牧尘还保持着刚刚那个往后躲的姿势,无语地看向叶舟:“从哪儿学的花里胡哨的东西。”
“以前元旦晚会上,忽悠小姑娘用的,”
叶舟把玫瑰挨着糖果放好,“瓢虫是假的道具,怎么样,是不是做的很真?”
“等顾乐意回来,你表演给她玩,”
顾牧尘拿起刚刚凃了一半的吐司,“她三岁,应该会喜欢这玩意。”
修长的手指不轻不重地点在对方胸口:“而我,比你大六岁。”
叶舟跟着在餐桌边坐下了:“但是刚刚,哥哥有被吓到吧?”
他笑眯眯的模样:“这就说明了眼见不一定为实嘛,并且你看瓢虫这种小动物,大家好像是数背上的星星来判断它是不是益虫,可瓢虫看不见自己的背,等于它也不知道自己是究竟是好的,还是害虫。”
顾牧尘咬了口吐司:“益虫和害虫,是人规定的。”
“有些瓢虫会啃食植物,就那种植食性的,”
叶舟也拿起一片吐司,没有涂抹果酱,“当它们混在一起的时候,大家就很难分得清楚。”
吐司用黄油煎过,金黄的边缘还热着,一口下去有着微微的奶香,叶舟语气轻松:“我以前上学的时候,假期会去一个叫太阳花的慈善机构做志愿者,就现了,大家其实和瓢虫也很像,看起来差不多,但实际上有的人是披着虚伪的外衣,是藏在益虫堆里的害虫。”
顾牧尘没什么反应,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为什么去太阳花?”
“因为那里是针对听障人士的呀,”
叶舟笑眯眯的,“我妈妈是聋哑人,所以我去那里……也算是个念想吧。”
装有酸奶燕麦的玻璃杯落在餐桌上,出很轻的一声响。
他之前查过叶舟的资料,上面并未写对方是母亲有着这样的身份。
大概由于过世多年,所以被时间的黄沙所掩埋,未曾吐露详细的信息。
怪不得他在那里做了四年。
“不过别看我妈妈这样,她会唱歌的,”
叶舟语气都带着轻快,“一片竹叶或者两颗石子,到她手里就能出声音,很神奇,她明明听不到,节奏感却好到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