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个……”
老刘想叫住他,却又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只是张了张嘴,眼睁睁的看着柏明语溜溜达达的走出了小区。
老刘转身看了看车库里的郭鑫,他正对照着柏明语给的纸条打电话,然后跟对面热烈的聊了起来。老刘仔细观察着他的举止,是怎么都没看出来他有多重人格。兵不厌诈,空口无凭,柏明语刚才说的那些是不是哄骗我啊?老刘阴暗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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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明语出了小区后,为了节省时间,打了个出租,在附近反反复复的转了三四圈,把司机烦的够呛。最后找了个由头,说要交车,把柏明语给撂在一个汽车修配厂门口,一溜烟儿的跑了。
柏明语倒安逸,顺路在修配厂转了转,出来后找了个电话亭,拿出传呼机对照着号码打了个电话。
跟对方约好地点,柏明语又打了个车,二十分钟后准时赶到了酒吧门口。
他抬头看了看牌子,黑色的挂牌上写着四个字“蓝烟”
酒吧,酒吧窗户上贴着各式各样的蓝色贴纸,g这个字母出现的最为频繁。酒吧的外观装饰跟其他酒吧略有不同,是柏明语从来没看到过的类型,不由得在心里把设计师夸了一番。随后推开了酒吧大门。
一进门,柏明语感觉到了一股诡异的气息扑面而来。说不上来,反正很别扭。他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在看他。而且一个个跟饿了三四个月没吃东西似的,俩眼冒绿光。柏明语的第一反应是自己是不是忘了拉裤门,低头看了看,他今天穿的是韩版运动裤,根本没裤门。那他们瞅毛啊?
这酒吧挺怪,男人多,女人少。可仔细看,那些女人又不太像他平常见的那些女人,她们藏在阴影中,倒也看不太清楚,只是觉得她们一个个浓妆艳抹,膀大腰圆的,不是很好看。
柏明语并没多想,因为吧台有个男人跟自己招手,他连忙走了过去。
男人一侧脸是青黑色,上边布满了脉状纹路,看着有点像青面兽杨志。他另一侧倒还算正常,柏明语现在正对着的是正常的部分,生理上的不适被削弱很多。
男人虽然长得吓人,但神态举止温文尔雅,甚至还有点“娘气”
。柏明语觉得这样评价一个男人实在对不住人家,但他一时间也找不到个合适的形容词,只能委屈他了。
“来一杯吗?”
男人轻声问柏明语。
“不了,谢谢。”
柏明语笑道。
知道柏明语年纪尚小,他点点头,双手捧着杯子,端着肩膀,像个仓鼠般。轻声细语的说,“我知道你们总有一天会找上我的。”
柏明语并没想到青面兽是这样温润柔和的男人,有点不太适应,他不自在的挠了挠后脑勺,笑道:“我现在还不在编(不是正式警察),你不用紧张,我就是有几个疑问想问你。”
“好,你尽管问。不过我事先声明,于淼一家真的不是我杀的。”
他声音柔柔的。
“呵呵,我知道不是你,我想问的不是这个问题。”
男人惊讶的看了看柏明语,然后略显羞涩的侧过脸,垂下了头。好像是怕人看到他另一侧的鬼脸一样。
“那你问什么?”
“你们家除了你哥哥和你,是不是还有跟你们一样病症的人?”
柏明语试探性的指了指自己的右脸,“我听说这个,是遗传的。”
男人皱了下眉头,然后点点头,“是遗传,只是传男不传女,祖辈都是男孩有,女孩却没有。”
他并没回答柏明语最想知道的问题,柏明语继续问:“你家还谁有?”
男人匆匆扫了一眼柏明语,轻声说,“我爸,我爷爷都有。”
“你爸,你爷爷现在在哪?”
“爷爷在我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爸在我哥被判了死刑后就疯了,不知道跑哪去了,我也找了他很多年了。”
“那就是说,你脸上这个,除了你和你爸,就没人有了,对吗?”
点点头,“嗯,应该是的。”
提到脸上的东西,男人更显忸怩自卑,瘦弱的身体越发佝偻,头几乎埋在胸腔里。
柏明语怎么看他怎么觉得别扭,心想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爷们,怎么比大姑娘还羞涩啊?他搓了搓泛了鸡皮的手臂,准备继续刚才的话题,嘴还没张开话就噎了回去。
一只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一股呛人的香水味窜进鼻腔,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从耳朵另一侧传来:“哟,这位小弟弟是新来的吧?从来没见过你呀。”
刚下去的鸡皮泛起了千层浪,柏明语惊愕的看了看身侧不知道打哪冒出的油头粉面的男人。
柏明语皱着眉头把他的胳膊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冷冷的望了他一眼,没搭理他,转过头,打算跟田明继续说话。
田明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跟那个男人说,“sai,这是我朋友,直的。”
“呦!”
那粉面男像受惊了似的往后仰了仰,更加肆无忌惮的上下看了看柏明语,赖赖唧唧的说,“就冲这模样,直的也要给他掰弯了,不能便宜了那帮丫头片子!”
粉面男说着把手又搭在了柏明语的身上,只是这次的位置是腰部,然后一路向下,摸到了屁屁,用力一抓,粉面男还没来得及发出咯咯的笑声,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柏明语掀翻了椅子,腾地站了起来。
“你他妈干嘛呢?”
柏明语怒目圆睁,一把揪住了对方的衣领,咆哮道:“你刚才是不是摸我屁股了?”
粉面男没想到柏明语反应这么大,那副要吃人的样子还真吓了他一跳,他吞了吞口水,“怎、怎么了?摸一下能死啊?大不了给你摸回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