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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页(第1页)

吴二姐这天早上昏昏沉沉,一时恨不能干脆逃回现代去,不受这份罪,做个小孩子事事要受人辖制,可没有她当大人的时候自在,要是真被当成妖魔鬼怪绑去泼狗血喂符水,她宁愿回去朝九晚五辛苦一生。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甘心,这辈子她好不容易不必再为吃喝房子发愁,攒金揽银呼奴婢喝婢,不管是在吴家屯当地主老财家的姑娘还是日后嫁到段家当少奶奶,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要让她说她一点都不想过这样的生活,那就是大瞎话。红花和张妈比往常细心一百倍的侍候吴二姐梳洗用饭,这边早饭桌子刚撤下去,吴二姐正想回床上再眯一会儿,吴老爷那边叫人来传了,车都停在大门外头了。吴老爷不想让吴冯氏知道他找吴二姐问什么事,昨天夜里吴老爸试探过后知道,吴冯氏还想不到那么深,妇道人家除了信鬼信神也不明白这世间道理。他今天刚好要到外头去看看,干脆带着吴二姐一起去,对吴冯氏只说是带她出去玩,在路上他自可细细问吴二姐是怎么想的。打定主意后,他就掐着时辰站在了吴二姐的院子前,吴冯氏此时正跟婆子商量事,倒没注意他又绕回来。吴二姐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吴老爷进屋来,吓得整个人都傻了也僵了,这边吴老爷让张妈给她换了双能走的鞋又带了件厚外套,然后抱起二姐就出来了。二姐觉得自己竟是像让土匪给挟出了门,出了大门见外头停了架驴车。旁边一个赶车的一个看门的,见吴老爷抱着个红衣女娃娃出来,被他一瞪都吓得赶紧低下头。二姐也唬了一跳,吴冯氏连她多打听两句吴敬齐的事都不乐意,这让不认识的男人看见了只怕也不应该!从昨晚到现在她本来就提着心,见了这两人立刻把头缩到吴老爷的怀里了。吴老爷虎虎生风的大步过去,一人给了一脚踢开,捂着二姐的头小心翼翼的把她放进车里。看门的赶车的都让他给踢得趴到地上啃了一嘴的土,一个骨碌爬起来不敢打不敢拍。看门的溜回去关上门,赶车的扯着驴甩了个响鞭吆喝着走。驴慢悠悠迈开步子,一溜小跑出了院,往村口去。吴二姐在车里小小惊叫一声,吴老爷心下暗笑,把赶车的鞭子递给一旁的把式,钻进去一瞧就看到吴二姐跟只受惊的猫似的紧紧巴在垫子上,车里只铺了几层厚垫子,吴老爷因今天吴二姐要坐,特地拿了张狐狸皮铺上去,这会瞧见小女儿一副吓白了脸的模样,吴老爷钻进去把她拖进怀里抱住吓唬道:“莫叫!带你去卖掉!”

吴二姐的眼泪当时就吓出来了!吴老爷哈哈大笑,从旁边的小暗格子里掏半天掏出两块半干的柿子饼塞到吴二姐手里,见她仍一副吓呆的模样不敢动,再拿过来撕开一小块一小块喂到她嘴里。干甜的柿饼进嘴,吴二姐愣愣回神,抬眼瞧吴老爷一脸疼爱好笑的看着她。吴老爷见吴二姐终于回神,脸上还带着泪痕,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真是鼠大的胆子,吓一吓都能吓死。他知道二姐怕他,在吴冯氏的院子里时还敢凑到他跟前说两句话,没有吴冯氏在跟前时那头都不抬。其实几个大了点的孩子都跟他不怎么亲。大姐就不提了,因为是头个孩子还是个女孩,吴老爷从小就没看过她几眼,轮到她时又是个女孩自然更是陌生。六岁前他就没抱过她。倒是敬泰,自生下来见是个男孩,他反倒更疼爱些。跟着先生之后更是天天跟着他,有时他没事就到他跟先生念书的屋子里坐着。吴老爷一直觉得比起吴冯氏来,敬泰更亲近他些。看着吓得跟只小兔子似的二姐,吴老爷叹气。女儿本就比儿子弱些,他不多疼着点,等回头出了门吃得苦就更多了。吴老爷的粗糙大手用力给吴二姐擦泪,搓得她脸生疼,可疼归疼,吴二姐终于发现吴老爷仍是那个疼她的爹而不是凶神恶煞要将她扔出去的模样。自己吓自己能吓死,二姐猜自己可能想得太严重了。对嘛,她一个小孩子说的话谁会当真?当初她十八九了跟杜家父母一本正经的说话时还没让人当回事呢,何况现在?驴车走在崎岖不平的山道上,掀帘子瞧外头是一片新绿的荒地,吴老爷抱着吴二姐探头向外望说:“这外头的地都是咱家的。”

吴二姐这回可惊讶了,她张口结舌的指着车窗外一望无际的地说:“都是?”

吴老爷得意的瞧着吴二姐说:“都是!回头二丫头你出嫁,爹送一半给你!”

嚯!吴二姐吓得缩回了手,吴老爷哈哈大笑,抱着她说:“这值什么?我吴大山的女儿出嫁,只陪嫁这些地都是丢人!”

他不顾吴二姐吓呆的模样,蹭着她的脸说:“回头爹给你更好更肥的地!”

驴车晃悠着向前走,半个时辰后就有人迎了上来,隔老远那几个人就满脸是笑一路小跑的奔着驴车过来,吴二姐放下帘子就听到前头赶车的把式喝斥道:“闪远点!叫人都闪远点!”

吴老爷仍是将吴二姐抱在怀里,好像一点也不觉得把式将人斥退有什么不对,他抓着把炒黄豆哄吴二姐吃,一边说:“这几个都是咱家外头的管事,回头你隔着帘子瞧,没发话他们不敢过来。”

再向前走,吴老爷再次掀开车窗的小帘子叫吴二姐看:“这都是咱家的地。”

吴二姐这回再看才明白为什么刚才吴老爷不把刚才那片荒地当一回事了,她指着外头已经插了秧的地说:“这才是地?”

吴老爷笑道:“这才是出庄稼的地,刚才不过是瞎长草的荒地,你说,爹能给你那种地当陪嫁?”

他指着外头一片绿油油的田说:“要给,就给你这种的!”

驴车停下后,吴老爷跳下车再把吴二姐抱下来,踩在软绵的泥地上,一落地就沾了一脚泥。吴老爷挥手让驴车先走,弯腰抱起吴二姐慢悠悠向前面稀稀拉拉的草房子走去,边走边指着这些地说:“这边的地大约有个八十多亩,都是良田,种的都是要卖给官家的稻米,管着这些田的人共有四十六个人,其中有一半以上的壮劳力,其他的都是他们的家人媳妇老娘孩子。孩子满十岁就要下地干活,算劳力,不干活咱们这里可不管他们汤饭。”

吴二姐认真听着,吴老爷最后说:“这些人,都是咱家的人,生死都归咱家。”

吴二姐不解的看着吴老爷,这些话跟她说干什么?进了那里一套最大最宽敞的房子,吴老爷抱着她进里间,可能刚才把式说过不让有人,结果一路走来一个人都没瞧见。里间拢着火盆,吴二姐把脚伸过去烤,吴老爷给她倒了杯热水后伸手把她的鞋脱下来让她坐到炕里头去,提着她的鞋出了门。吴二姐发现这炕上铺的是新被子,厚厚的铺了两三层,坐在炕上完全没有冷硬的感觉。吴老爷出去让人把吴二姐的鞋拿去烘干,又吩咐送点零食过来,然后拿着帐册进了里屋,当着吴二姐的面看起帐来,他一边看还一边叫吴二姐过来,解释给她听。吴二姐茫茫然听着,她知道了现在仍然有蓄奴的风气,这里的四十几个人其实都算是他们吴家的奴隶,但说出去是雇农,可他们的名单在县官的名册上只有五六个,很多人根本没记在县里的户籍册上。吴二姐看在眼里嘴上不问,这就像公司里雇的实习生,工资少却要多干活。她以为是这样,可转念一想倒觉得不大对。这些人都是签了身契的,有没有记名都有身契在啊。为什么要这样?瞧见她脸上露出不解,吴老爷抱着她像哄孩子玩似的说着:“二丫头这你不懂了吧?爹给你说啊。这样少交税啊,要是按人头算税,咱们家的税怎么着也要翻这个数。”

他比出一只手掌,翻了两翻。十倍!吴二姐眼珠子就瞪大了,她看着吴老爷倒是露出个‘啊,我知道了!你这么坏啊!’的笑来。吴老爷这样瞒报,想必早就打通关节了,所以才这样不闪不避的,还当成笑话讲给她听。吴老爷也是一个人精,见二姐露出笑来就品出她的意思了,他盯着二姐的装出一副挺胸抬头哄孩子的模样说:“爹再告诉你,这事不独咱们一家是这样。这附近十里八乡的家里有点人的都这么干!往外走,就是官家的也是心知肚明!要真是实打实的交税,单咱们这县里每年的税都要翻上几倍!”

二姐一怔,不过她倒是很快就明白过来了,朝廷是按人头算税的,每个县镇报上去的人口是多少,那按律应纳的钱粮就会摊派下来,逢到抽丁,那县里要交出去的壮丁也会多。所以,就是县官老爷也愿意‘装穷’,也愿意自己下面的这些有钱人‘装穷’。横竖有钱没钱他心里有数就是。吴老爷仔细盯着吴二姐,不动声色的说:“再者说,这人口上去了,税上去了,咱这片的县官老爷能不能再坐在这里当县太爷就难说了,保不齐上头派下更能干的大人来顶了他的位子。”

这种大胆的话说出来,要是个胆小的能立刻晕过去,差一点的也要装听不懂或听不见,可吴老爷仔细看,都没看出吴二姐有一丝一毫的不明白或不懂装懂的假模样,倒是那副鬼精鬼精的笑一直挂在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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