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谌刚起身,正要走下山,听到这话身形一顿。
他不知,他现在整张脸都显得有些紧绷,像是各种复杂的情绪汇聚,手指紧压在通录仪凹凸不平的纹路上,而后许久,淡漠地“嗯”
了一声。
谢微宁:“你撑伞了吗?我觉得你怕是没有,不然这声音多少也不会离得这么近。你怎么能淋雨呢!”
他穿的衣服又不能防雨!
谢微宁看着窗外,不知这同一片天空下不同的雨,是不是一样的骇人。
一想到自己那样被雨水打得狼狈,丝结在一起没有形象的样子,她心疼自己的身体:“这雨这么大,你淋了多久了?要是感……得了风寒或者热了怎么办?你手底下的魔修在这雨天都回屋了!请你回去之后,能不能煮碗姜茶喝?”
封谌古怪道:“……你这具身体如今已金仙之境,怎会惧雨。”
谢微宁语气强硬:“魔尊大人能不能爱惜下身体?能不能?”
封谌嗤笑一声,率先切断了通录仪。
然,走到半路,看到一处亭子时,他鬼使神差地调转了方向,进去避雨。
等封谌回过神后,嘴角便不自觉地紧抿落下,显得严肃且不悦。
直到半个时辰后,雨小了点却还未停,帝女的身影站在亭中,像是无法忍受似的,说了一句“愚蠢至极”
,便迈开步子走出去。
?
谢微宁从封谌那得到了消息,便将他分析出的关于奸细的各种细节,说与劫刹与夺枭,又叮嘱了几句,交给他们二人暗中进行筛查。
没过两天的一个深夜。
修罗营中,几名魔修对练回来,顺手去城内买了点灵食酒肉回来,准备再坐在篝火边好生快活一番。
“唉,趁着还没出前,先吃点好的吧。鬼知道这一打什么时候才能消停啊。”
“说那么多干什么,来,干一杯!”
他二人对饮,旁边那人便分着烤腿,嘴里边嚼边说:“抓紧点时间,你们不吃肉我可吃了,可贵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喝酒容易误事啊!这可是左护法交与我们的大事,可能被先前那些暗蛟卫给比下去了!”
他对面那人说:“就是大事才要喝酒啊,你懂什么!喝酒才有干劲!”
三人说完就像是抓紧时间一样,吨吨吨喝酒,又三下两下要将肉啃完一样,还嗦着指头。
最边上角落有一两人的样子,一开始就在一旁听了,眼下见他们又不再多说,心里直挠痒痒。
二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上前笑呵呵,给那三人递了酒说:“兄弟,左护法交了你们什么事啊?我等都是修罗营的,怎么没接到消息?难道是我等忘记了?”
那三人喝得有些醉了,说话都狂起来,斜睨了他一眼,接过酒说:“你想知道?啧,现在知道我们气质不凡要来讨好了吧哈哈哈哈!我就说我怎么会只是个修罗!看在这壶酒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一点,只是你不能告诉别人啊兄弟。”
他说着,揽过那人的肩膀,附耳小声说了一通。
这两人说完后,递酒的那人眼睛睁大,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便回到原位休整。
在那位置上原先的另外那人,只听了模糊的几个字音,见他回来不多说,等了好久也没吭一声,才凑过去低声问道:“兄弟,他说了什么啊?怎么你们一个二个都这个表情?若真有什么大事可别不告诉我,就算是我忘了什么,你忍心看我明日受罚吗!”
“你啊。”
对方啧啧两声说,“那你方才怎么不上去问呢?”
那人赶紧赔笑。
对方看了四周一眼,这才小声同他说:“你听他们吹的,我刚才都问到了,其实有任务的不止是他们三人,修罗营排名前三的队都被叫去了,同其他营一起,要跟着左护法今夜就去做事。”
那人一怔,指尖几不可见地一颤,问道:“啊?今夜?何事啊?”
“你还记得前几日,右护法带着暗蛟卫清了慈虚城附属小城一事吧?今夜左护法领着队伍,还能有什么?就是要去灭了那慈虚城呀!咱们尊主,可是当魔主的人,你说是吧?那不得把竞争对手先给干掉一点嘛,左右那定魔碑试炼还有小半月呢。”
对方说完,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过我等没被选中,还是实力太弱了,只要我们努力修炼,定能跟着左护法干大事。”
那人扬起笑容点点头。
半个时辰后,修罗营中传来窸窣的声响,三个队伍66续续的离开,加入那离去的大队中。
有一人睁眼,掀开帘子露出一条缝,小心地看了一会儿,待队伍都看不清了,才动身准备从侧面城门出。
无念城夜间,街上也有些人,更有巡逻的人,若不是今夜情况紧急,他绝不会冒这个险。
等离近了门口时,他抓紧脚步动身,却被几道突然出现的身影拦下!
“竟然真的是你!”
夺枭从后方走出来,眼神狠戾:“你可知,我原是不信的!你从建城起就跟着我们,可真是藏得好深啊!若不是劫刹说可以试一试,我都没想到,这样蠢笨的方法都能将你炸出来!”
他刚说完,劫刹就从后面猛地踢了他一脚:“蠢个屁!光是挑几个能演的就花了那么久,还要调动几个营配合出兵,麻不麻烦?不做真点怎么让人相信,你当这事真这么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