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宋杳的表情,喻良歌总觉得她想摔了它,不免有些胆战心惊。
小姑娘对吊坠的态度,代表了她会对她父亲的态度。
但宋杳到底还是克制住了毁掉它的冲动。
她长舒一口气,小心翼翼,甚至说得上珍重地把吊坠放回首饰盒,手指一拨,盖子合上。
宋杳把首饰盒推到喻良歌面前,“麻烦喻叔——”
喻良歌一颗心提得老高,心想她不会叫他砸了它吧?好歹市价十万,以后指不定有升值的可能,让他动手他可舍不得。
宋杳顿了顿,扬起笑,“帮我挂到拍卖会,卖了它吧。”
“嗯?”
这处理方式倒是有些出乎喻良歌的意料了。
“它拍出去多少钱都好,到时候喻叔把钱转给我,我捐给慈善基金会,十万块够将一个孩子养大成人了,我也舍不得毁了它。”
虽然她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才控制住没把它往地上甩,
喻良歌一愣,眼角的细微鱼尾纹挂上欣慰的笑意。
“小杳,你长大了。”
他轻声感慨。
宋杳不置可否。
应该吧,这但凡要是放在两年前,这个吊坠都会四分五裂。
“喻叔,问您个问题。”
茶香袅袅。
“假如他联系你,让你帮他做事,你会帮他么?或者说,你会跟我说一声么?”
喻良歌脸上的表情一僵,随即无奈地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种死亡选择,让他怎么回答?
她的问题,跟那种‘妈妈和老婆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我……”
左思右想,喻良歌实在过不去心里那关,没法在她面前撒谎。
长吁一口气,他骤然想起老太太临终前拜托他的那些话。
“我会跟你说,小杳,我向你保证,只要他联系我,我一定会告诉你!”
喻良歌下定决心。
他从来没在兄长面前承诺过什么,但他是承诺过老太太,替她好好照顾宋杳的,他不能食言。
宋杳笑了开来,一双清亮的眼瞳似是荡漾着粼粼水波,“谢谢喻叔。”
“我有直觉,这个钻石吊坠经由拍卖场转出去,他一定会联系您,问你吊坠是谁给你的。”
喻良歌捋了一把头发,“话又说回来,真不留几年再上拍卖场?”
“它还没绝版,可能卖不出多高的价格。”
“没事,哪怕只卖个一两万,都比我直接摔了它来得赚。”
宋杳只想让它尽快消失在她和母亲面前,能不能赚到钱反而是其次的。
“好吧。”
见宋杳心意已决,喻良歌不再多劝,
“正好明天有一场藏品均价十万左右的拍卖会,我待会儿就叫人鉴定一下,放到明天的拍卖会卖了。”
“辛苦喻叔。”
宋杳举起茶杯,以茶代酒敬喻良歌。
喻良歌看宋杳那魂都快离体的飘忽状态,实在放心不下,
“你回去补个觉吧,还有什么事想做的尽管告诉我,我帮你完成。”
宋杳摆摆手,“没事了,要不是想尽快处理掉它,我今天都能睡上一整天。”
说着,她嫌弃地瞥了眼装吊坠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