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戎亦真亦假的口吻陆初分辨得出来,但他没在意,“想必周立峰已经联系过你了吧,惹你生气了吗?”
“有什么好生气的,有的人除了一嘴用来绑架别人的虚伪道德,其余一无所有,何必跟这种可怜的小人一般见识呢?”
周景戎脑袋贴在陆初胸口,一手把玩着陆初的手指,无论如何,这个人到目前为止总是令他心安的。
“那你呢,瞒着我用苏总的名义给我投了一个亿,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用苏总的名义?”
陆初音色尔雅清浅,单手托着周景戎的脸,拇指温柔地抚摸他的鬓角,两人别样的相拥姿势竟让两人心底都有了莫大的温暖。
风越在被周家那群畜牲里应外合弄垮了不少项目,就是这种乌烟瘴气的状况下,周景戎还是费尽心思默默筹了一个亿给他投了进去,帮他在陆氏站稳脚跟。
“你管我,老子乐意。”
周景戎自己都说不出是抱着什么心情投下去的,就算说得出,他也绝不会对陆初说。
周景戎又反应过来点什么,“哦,所以你是因为那一个亿才帮我的?投桃报李?”
陆初:“……不是。”
周景戎:“嗯?”
陆初难得主动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我说过,我会帮你做所有你懒得做的事。”
这话翻译过来,还不如说他就是见不得周景戎受委屈。
陆初面上虽一如既往风平浪静,但内里藏着怎样的水花周景戎多少也能猜到点儿,没忍住笑了,“行啊,你以后可得给我勤快点儿,我懒得干的事儿可多呢。”
周家这口气顺了,周景戎也稍微松懈了些,两人合计了下陆初那边的行程,决定一口气把陆氏的事儿解决好去塞班岛旅趟游。
隔天东鑫的苏总从国外回来,周景戎特地亲自上门邀了人出来吃饭,毕竟风越和陆初那次情况危急人家没少帮忙。
苏总白手起家,刚出来打拼那会儿没少吃亏,曾经受过周老爷子不少恩惠,现在又对周景戎这个小辈很是欣赏,不知不觉话题就朝私人的方向偏了偏。
“景戎,陆氏新冒出来的那个陆初的底细,你到底清不清楚啊?”
苏总知道他和陆初的关系,话说得不随意也不刻意,恰到好处。
“我眼瞅着他从小陆变成现在的陆总,你说清楚不清楚?”
苏总也不知他是真听不懂还是装听不懂,“陆初跟你的时间是久,但你觉得他现在,跟当初出现在你面前的样子还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
“为了避免陆家那几个小子发了疯似的针对,陆初高考后大学主动选择了和公司管理毫无关联的化学专业,陆政民死后他甚至没有再踏进过陆家半步,平时在学校还装模作样地勤工俭学,收敛锋芒活得跟个透明人似的。等陆家人真放下戒心,却又突然杀出来反咬一口……”
“行了,陆初不是这种人。”
即便是好友,对陆初这般指指点点还是令周景戎感到不悦。
“我还没说什么呢,这就护上短儿了?”
周景戎有些无言:“……反正,他就是挺好的,你别乱说……”
“我是想说他忍辱负重能屈能伸,几年前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儿,能比他做得更好更出色的有几个?”
苏总话没说完,但意思到位了,只看周景戎自己怎么想了。
陆初一小孩能隐忍蛰伏至此,来日必成大器,相信过不了几年就能设计把陆氏夺过来,但接近周景戎,利用周景戎无疑是最好的捷径。
那么,真实的陆初,会为了缩短这件事成功的周期而刻意接近周景戎吗?
周景戎相信陆初,但被苏总这么一讲,还是觉得很不舒服。
周景戎想反驳,但陆初的好只有他自己知道,该怎么和别人细说……
……但,只有他知道,也够了。
周景戎情绪太容易被人察觉,苏总也没想惹他不高兴,便半调侃转言:“真的没打算结婚吗,上回见到老周总他还念叨来着。”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和楚默结婚。”
这话说得太多,周景戎已经很顺口了。
当年他追楚默的事儿闹得满城风雨,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后来他热情散去放弃了,两个主人公不在意,外界不相干的吃瓜群众倒把这瓜啃得越来越香甜,仿佛非要啃出个心满意足的结果来不可。
最后楚默倒成了他风流浪荡的一面挡箭牌,什么都能用一句楚默把人给堵回去。
“哟,没想过和你现在这个宝贝疙瘩?”
“两码事。”
周景戎沉稳地托起酒杯,一饮而尽。
周景戎身边从没缺过人,但也从没人拿他身边那些小男孩儿跟楚默做比较。有眼睛的都知道,那些人还不够格跟楚默比,楚默在他心里就是这么特殊。
可苏总现在拿陆初跟楚默比,莫非他对陆初就真特殊到了这个份儿上?显然周景戎自己都没察觉到。
“景戎?”
周景戎寻声回头,楠木镂空博古架旁,一个身形挺拔面容出众的年轻男人朝周景戎招了招手,满脸惊喜的笑意:“还真是你。”
“李螓?”
周景戎也觉得惊讶,“这话该我说吧,你今年不是在上海忙吗,怎么有空上这儿来了?”
两人相识多年,交情一直不错,互相拍了拍对方的肱二头肌打招呼,周景戎夹在中间介绍:“苏总,这是我朋友李螓,李螓,这是我项目的投资人东鑫集团的总裁苏总。”
两人握手打过招呼,李螓才笑着回答周景戎上一个问题,“上海混不下去了呗,这不就来投奔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