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幻觉。
是他的梦。
他低头,笑了笑。
一小时后,厉肆臣走出教堂。
程修捻了烟“走”
“你先回青城,我去趟临城,明天回来。”
厉肆臣淡声开腔,末了,补了句,“没事,不必担心。”
程修眉头微皱,但厉肆臣的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他到底没坚持,留给他足够的时间去调整。
“行,”
他颔,“有事电话。”
“嗯。”
片刻后,两人各自上了车,一辆前往机场,另一辆前往临城。
厉肆臣一路沉默。
到了临城,他顺利登岛,也顺利地入住了八月份的那家民宿。很巧,房间只剩下了当时他住的和温池住的。
没有犹豫的,他选择后者。
哪怕清楚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
办了入住手续,他没有立即回房,而是出了民宿,身体全然是快于脑中所想地沿着那两天她经过的路线走着。
根本不用回想她走过哪里,他都记得,包括所有和她有关的,都像是成了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她看过的,她吃过的,她喜欢的
他独自一一经历。
从暖阳高照到夕阳西下,再到天幕渐黑,厉肆臣仿佛不知疲倦,直至胧月挂上树梢才回到民宿。
他在阳台上的躺椅上坐了下来。
海风吹来夜景,也吹来了安静倚在栏杆上的吉他。那两日在这里,她玩过吉他,低低哼着他没听过的歌。
起身,他把吉他拿了过来,不知怎么,他盯着吉他久久未动。
直到。
海风和海浪声一起送来了温柔却也难过的歌声,娓娓道来无奈
“曾经,意外,他和她相爱
在不会犹豫的时代”
以为平缓的呼吸在下一秒倏地乱了节奏,厉肆臣心脏像是被什么刺了下,有微微的疼悄然弥漫。
他记得这段歌词。
就是那晚她住在这里,边玩吉他边哼的歌。
“忘不了你的爱,但结局难更改
我没能把你留下来
更不像他能给你,一个期待的未来”
歌声还在继续,弦乐缠绵掩抑声声思,像怀念也像在诉说,他将会带着无尽的遗憾,独自走完余生。
翌日。
厉肆臣回到了青城。
难得周末没有去公司也没有处理工作,他先是回了趟北岸府,将先前搬家没有带走的东西亲自带回了现在的住所。
整理,收拾,想把她的东西全都收起来不再看。
可最终,他却还是忍不住保留了这两年的习惯,衣帽间里放满了属于她的东西,从前的当季的新品等。
而昨天带去深城,最后又被他带回的戒指,被他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和那条她送的洗干净的领带放在了一起。
收拾完,他亲自驱车出门逛遍花店,选了一家花最鲜艳欲滴的,买了束花带回家仿佛换了水的花瓶中。
花瓶,还是当初她买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