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妍很平淡地说:“上个月我已经跟他提出离婚了,孩子会归我,不用他管。”
阮尘:“啊,好,好的。”
除此以外,他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下了车。
阮尘站在路边,望着缓驰而去的车背影,总仿佛感觉有一片不详的阴影滑弋到心头上。
隔着马路,牧星海一眼就看到阮尘了。
阮尘魂不守舍,连呼唤声都没听到,于是看看四周来往的车辆小心地过了马路,小跑到阮尘身边。
阮尘正在接电话:“……囡囡被方姐接走了……没、没说什么……”
牧星海默默站一旁,阮尘挂了电话叹口气,一转身,差点撞上牧星海,被吓一跳:“你怎么在这?”
牧星海皱眉说:“我喊你你都没听见。”
阮尘说:“有事情……”
又提醒他,“这是在学校外面。”
牧星海无所谓地“唔”
了下。
阮尘对在众目睽睽下跟牧星海说话尤其不自在,恨不得一句话也不要再说,敷衍、冷淡、匆忙地说:“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木星海有回答,转身就要走。
牧星海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不搭话,不走远,不接近。
阮尘没回头看,他很想回头看一眼,但总觉得这是欲盖弥彰。
他又不想往宿舍楼走,那样一来,多半又会不知不觉地把牧星海带回去,然后又不知不觉地滚到床上去。
于是在学校里慢悠悠地兜圈子。
他在学校的人造湖边走,时近初夏,碧绿水上一池的娇小睡莲,枕着夜色羞涩合拢了花瓣。
水面折射路灯朦胧微弱的光,随着涟漪粼粼柔柔荡漾又平息,是牧星海的倒影。
渐至人迹象稀少之处。
阮尘见四下无人,停下脚步。
牧星海问:“走累了?”
阮尘再次抬起脚,但没走远,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牧星海也坐下。
牧星海自然而然地掏出一个东西递给阮尘,把阮尘本来想说的话都给打乱了,他低头一看,是一小瓶驱蚊液。
牧星海说:“这边蚊子多,你又招蚊子,先擦点吧。”
阮尘接过去:“你怎么还随身带着这个?”
牧星海说:“我本来就是去市买东西的,正好路过。”
阮尘没拿。
牧星海突然伸手用手背抚摸了下他的颈侧,痒丝丝的,阮尘立即如被蛇咬般往边上避了下,一瞬间耳朵就红透了,灰蒙蒙的眼睛被愠怒点亮:“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