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柚见金乌茶喝完了开始喝酒,眼皮上下跳了跳,问。
金乌一听,五官都险些皱成一团,他摆摆手,苦不堪言:“别提这个,说起来,老夫的肠子都悔青。”
本来,他好好的往赤云边走了一趟,虽然相思绸没能捉住,中意的少年也没能拐回来,但和南咲做了一笔交易,赚了点东西,也不算很亏,回到自己窝里,还没能将床榻睡热,就接到了外院长老的任命通知函。
对,就是通知。
根本没问他愿不愿意,有没有时间,只写了个日期,仿佛撂下的一句狠话:爱来不来,
不来后果自负。
最令人痛苦的是,金乌还就怕这个。
哪怕他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也还是苦着张脸来了。
南柚听完前因后果,乐了,有模有样地安慰他:“这下,你不用担心你的衣钵没人传承了,弟子多得都教不过来,随你挑选。”
金乌抚了抚胸口,又见她小声小气地来跟他打商量:“这样,乌鱼和汕恒,你都见过的吧?”
话说到这样的份上,金乌若是再听不懂,就白活了这么多年。
“那两小子的爹早跟我打过招呼了。”
金乌没好气地回:“老夫生长在星界,能有好的事情,肯定是先顾着自己这边,但也得看他们的天赋和悟性。”
“行了,你还是操心自己吧,个个都担心,个个都想帮,南咲那么个冷性情的人培养出来的继承人,居然是你这么个性子,真令人意外。”
金乌摆摆手,悄无声息就没了人,也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
南柚走出里舱,看到了倚在门边安静又沉默的少年。
“孚祗。”
她眼睛亮了一下,跑到他身边,试探着问:“还在生气呐?”
她踮脚,凑到他耳边,将方才南梦出现的事说了一下。
“……梦梦身份特殊,你知道的啊。”
小姑娘身上带着一种淡淡的果香,每说出的一个字眼,一句话,都像是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
他不动声色拉开了距离,垂眸,看着她无辜的小脸,突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跟她置什么气
。
“姑娘为何不携臣同往?”
“姑娘在疏远臣。”
他的语气依旧温和,好听得令人觉得享受。
南柚懵了一瞬,下意识地否认:“你瞎猜什么。”
“姑娘无需向臣道歉。”
孚祗垂着眸,眼中如浓墨渲染,他很轻地伸手抚了抚小姑娘乌黑的发顶:“姑娘在照顾好自己的前提下,脱离旁人,自己学着独当一面,正是臣想要看到的。”
诚然,他喜欢小姑娘孚小祗孚小祗地叫唤,去解决那些令她头疼的事情。
但如果注定孚小祗无法随叫随到,她的成长,她的独立,无疑是最能让他安心的东西。
虽然这个过程,让他,让她,都不习惯。
话语兜兜转转,好似又落到了令人感伤的字眼上。
南柚低着头,好半晌都没有吭声。
她想,这样的情形,还不如他生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