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芹一阵铃般的声勾得李财骨头酥了。
“正要跟你家里说市场改造的事,看着忙,想走。”
李财的心跳得利害。
“财哥,屋里喝着茶说,外面热,有大电扇!”
高芹把李财往屋里让。
李财迈得软软的腿,醉醉地往里飘。
钱二憋着气,却有意把称盘摔得叮当响。热热的空气里,落了一地愤怒又摔得夸张。
“那有功夫听这李财东拉西扯,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拾掇些活?听蝲蛄叫还能种地?”
钱二想。
“有好事,别忘俺!”
屋里高芹言语里透着甜。
李财感觉到了春风扑面。
高芹真会来事,一杯茶端到李财前,却又似温柔搅了他的心。
“你可是市场里有本事的人,有了什么好事可别忘了你钱二兄弟,俺可忘不了你的恩情。”
李财嘴一张,大话随便出:“你说的,和钱二兄弟虽是异姓,却如亲的一样,比亲的还亲。”
钱二胡乱听了一耳朵,夹杂着不满和愤怒地回了下。“嗯。”
茶一杯后,接着又一杯。
“钱二这命真好,娶了个这么好的老婆!要模样有模样,要口才有口才,自家的那位有她的一半,那也算烧了高香。”
他看着高芹,心里那个犀利。
李财走后,高芹冲着钱二一通牢骚。
“看你这样,别认为人家看不出来,人家李财就是有本事?那象你窝里横,外面的事一概不管,要不是我,里里外外忙活?这家能有这般光景?”
钱二闷声闷气地说:“听蝼蛄叫,别种地了。”
“就会在家里横,有本事你自己……”
钱二放下手里的活,刚要回腔,他妈出来,又是挤眉,又是弄眼。“芹说得对,这节骨眼上,消息最重要,多听没坏处。”
高芹妈这时也不知从那儿冒出来。“对,芹说得对,对急了,刚才的事,我都看明了。芹那有丁点的错?她全是为了家好。”
钱二再也没勇气说。三比一,他处于绝对劣势。英勇气短,他只能再忍,忍字心上一把刀,忍一时风平浪静,忍一时海阔天空。
钱二喘着粗气,粗爆地对着面粉撒开了气,“扑通。扑通。”
一袋袋面粉被重重扔在地上,粉尘四溢。
高芹坐在椅子上,高傲地昂头,满面喜乐。
李财幻步走,舞亦非舞。活似灌了酒的鸭,跚跚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