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上去之后际无厌并没有退开,扶桑松开手坐在一边,奇怪地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人。
际无厌的眉尾被晚霜打湿,微颤着将身体埋进了扶桑的怀里,形成了一个格外暧昧的距离。
他好像没有意识到扶桑身上的体温比晚霜更冰冷,自以为不露声色的凑近扶桑之后,脸上露出一个像狐狸一样狡黠的,浅浅的微笑。像泄露清辉的半枚弯月,洒在了原本赏月的迦楼扶桑身上。
迦楼扶桑心底不知道为什么轻轻动了一下,也许是月光太好,他有点不想推开际无厌。
他觉得际无厌有些太得寸进尺了,其实他们认识还没有多久,但际无厌总是大胆的往自己身边靠,还向自己撒娇,甚至会牵自己的手。
迦楼扶桑心想,际无厌这样不好。不过他还没说出口,际无厌就笑着说:“扶桑,你想不想听我吹笛子。”
“……嗯。”
迦楼扶桑点了点头。
他看见际无厌掏出骨笛吹奏了一支不知名的歌谣,迦楼扶桑静静听着,莫名失去了自己一直以来的警惕,像一只困倦的猫一样闭上了眼,把脸轻轻埋在了际无厌的肩窝上。
际无厌不由得想,迦楼扶桑要是只猫就好了,这样他大概就能把这只小黑猫抱在怀里,时时刻刻都保护好。
他有些怅然的放下骨笛,侧头轻轻看着扶桑出神。
扶桑靠在他背后,此时几乎是从后环抱着际无厌。他身上仿若一场经久夜雨后的草木暗香浮动在这个空间里,让际无厌神经末梢都敏锐起来。
扶桑闭上眼睛的时候太好看了,原本有些凌厉的睡凤眼变得温柔,长睫在月光下带出一片暧昧的阴影。棱角轮廓清晰又分明,像神明精心雕刻的作品。际无厌一直都觉得迦楼扶桑像静默的黑色河湾,能包容下所有的波涛与浪花。
他总是有点看不够迦楼扶桑,因为等待的时间太长,有一段时间际无厌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快要记不住迦楼扶桑了。
际无厌画过很多张迦楼扶桑的脸,可是他总觉得不像。为什么会差这么多呢?
有人说忘记一个人,最后忘记的是他的声音。可是际无厌没来得及保留下来迦楼扶桑的哪怕一句话。只是有时候午夜梦回,能偶尔听见一声“阿厌。”
还好等到了。
际无厌贪心的用眼神描摹着迦楼扶桑的一切,他突然想起来在很久之前的某个月夜,他曾和眼前人接过一个暧昧缠绵的吻。
于是他犹豫了很久,还是没能忍住偷偷靠近,想获得一个一触即分的亲吻。
他们原本就相近的距离一再缩短。
就在际无厌清浅的呼吸扫过迦楼扶桑眼帘的时候,他听见那个人带出了一点疑惑的鼻音,随后缓缓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迦楼扶桑黑曜石般的瞳孔轻轻动了一下,对上了际无厌的目光。
际无厌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仓皇的垂下眼帘想要退后。
可是同一时间,迦楼扶桑抬起手强势的按住了他的后颈,让他无法后退。
际无厌身上的温度太舒服,迦楼扶桑忍不住摩挲着他后颈那块柔软而又温热的肌肤。骨节分明又有力的手指掐住了际无厌的软肋,可是他没有任何应激的反应,十分乖顺的把自己的弱点送到了迦楼扶桑的手里。
比铃乖。迦楼扶桑默默想。
他开口,声音中还带着一丝刚刚从睡意中醒来的沙哑,“际无厌,你为什么靠的这么近?”
“……”
际无厌没有回答。
迦楼扶桑缓缓揉捏着际无厌的后颈,想了想,大慈悲的给了他两个选项。
“一般来说,我不会允许别人靠近我。除非他很强,强到能够威胁我的生命,要在这个时候杀了我。”
“还有就是……阿厌,你是不是想亲我?”
他把际无厌往自己面前带了一点,像调皮捣蛋的学生突然装作真心实意在请教老师问题一样,残忍又天真。
“是哪一种?”
月光和一点昏黄的灯光落进他的眼睛,折射出一片涟漪中令人心动的光影。
际无厌开口,小声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