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他早就不耐这种冷板凳境遇,一直郁郁寡欢。
对洛子清也不冷不热,想必是不满他在太子面前受重用。
不做文臣便去军中当了正五品都尉。
而他一直是个七品编修,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出头。
洛子清是何等聪明之人,只不过敬仰太傅,也信任清澜,才不设防备。
一见清澜站在齐王身边,他便洞悉内情。
薛文进与薛清澜利用自己,与赵家博弈,换得了最好的筹码。
纳薛清澜为侧妃,齐王大概也正中下怀。
这些年他不敢明面上对太子如何,便常常拿洛子清作伐,想方设法不余遗力地踩踏。
洛子清不惜和离,贬妻为妾,求娶清澜,却被齐王随意拦截。
这是把洛家,把他的脸踩在地上摩擦啊。
洛子清苦笑一声,知道不该问不必问,却又忍不住说:
“你可知,我为了救你,已经与雪娘签了和离书,甚至要贬妻为妾……”
薛清澜低眉垂眼,过了好一会才说:
“子清兄不是也不中意罗姑娘吗?当初逃婚几个月,回京后这一年多也从来不肯带她出门做客来往,想来和离也是你之所愿。”
“将来若觅得一位知书达理贤良淑德的嫡妻,对洛家对子清兄,也百利无一害啊!清澜只是助子清兄一把,摆脱这段不般配的姻缘……”
此话听起来毫无漏洞,洛子清无言反驳。
是啊,是他自己逃婚,也是他让雪娘待在清影院,不要出来走动。
是他自己不惜与雪娘和离,要迎娶薛清澜。
怪谁呢?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不过一年半的光阴,雪娘已深深嵌在他心里。
外人又怎知道。
洛子清什么都不想说,一片真心被辜负践踏,却怪不得别人。
是他咎由自取,自作多情,将自己送到薛清澜兄妹脚下,给他们做了攀附权贵的踏板。
薛清澜还在振振有词:
“齐王亦是爱才之人,子清兄若能投入齐王麾下,必有一番前程,你我本就是同门师兄妹,将来相互支持,我在内廷,你在朝堂,各自成就一番事业,不也是快意人生?”
洛子清听了这话,盯着薛清澜死死看了几眼。
她也大着胆子回看他,眼神里闪着火热的光芒。
是对权利地位与尊荣富贵的热切渴望。
洛子清瞬间洞明,她这是在暗示,让自己助力,帮她坐上皇后的位置?
真是好大的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