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清怎么都想不明白,皇上为何派人刺杀太子?
还假借齐王私卫的身份,究竟意欲何为?
他待在药庄里,静等着京城那片浑水沉淀下来。
也许等水清了,才能看见究竟是谁在作祟。
雪娘在药庄,过得很是惬意。
她日日去书房抄书,将有关疖肿乳痹之症的医理疗法与药方,都抄录下来。
累了便去药田里转转,闻闻药香吹吹风,心情无比舒畅。
二爷似乎也不一样了,每日闲得很,净跟着雪娘转悠。
雪娘抄书,他便守在一旁。
时不时地还嘲笑一两句,说雪娘字迹像幼稚小儿。
雪娘也不生气,她幼时在青州,笔墨纸砚珍贵。
只能跟着祖父用树枝在沙地上认字写字,字体当然不佳。
这大半年仿着二爷的字贴,每日练习,总算笔画工整。
二爷笑话她,她哼一声。
换了是你,怕是字都认不全!还不如我呢!
雪娘觉得奇怪,二爷好像话多了起来。
以前在清影院,总是她絮絮叨叨。
二爷说最多的,就是嗯,不错,随便你,就寝吧。
如今这么形影不离地几日,雪娘才意识到,以前在清影院,都是自己一个人在表演。
一个人忙忙碌碌,一个人搭台唱戏,想方设法地对二爷好,讨他欢心。
二爷一开始冷冷地旁观,后来便淡然地享用。
自始至终都是个局外人似的,就好像在观摩,看你罗雪娘还能整出啥来。
这几天不一样了,二爷会搂着她聊天,会调侃她,会与她畅想未来,去了北疆怎样怎样。
日子突然就热闹有趣起来,仿佛原本是杯清水,如今被二爷调制的,有了百般滋味。
原来二爷并不是他看上去那般清冷薄情,不过是看他乐意与否罢了。
雪娘也不知道怎么地,就突破了这层纱,让二爷与她亲近了起来。
不过夜里,二爷实在不像话。
他非说自己受伤了,要雪娘出力气。
雪娘扭捏着,说荀嬷嬷不在,没有那汤药,不好,不行。
“怕什么?那药都是姜太医开的,你还担心不够你喝?乖,自己来……”
二爷以前从不出声的,这回托着雪娘,竟然吟起诗来。
……(啊啊啊好不容易写了几句诗,居然放不出来只能孤芳自赏呜呜呜)
一句接一句,雪娘听不太懂,却也知道不是好话。
羞红了脸,扭了身子,不肯理他。
又说二爷探花郎,通诗书,通到此事上头来,实在有辱斯文,不是好人。
二爷呵呵笑,嗓音粗粝如磨砂。
一手把雪娘揽过去,在她耳边连绵不绝地说些情话,哄她依着自己。
这种日子,真是又磨人又甜蜜。
雪娘感觉,二爷似乎是在弥补新婚那几日的冷淡,热情得有些过了头,招架不住。
可惜,好景不长久。
第四日午时,钱管家打马来报,侯爷又晕倒了!
原本洛子清叮嘱过,军营里和朝廷上的事都瞒着老侯爷,让他安心养病。
洛子清这回连着半个月不在府里,侯爷把亲信找来盘问。
洛二老爷在江南被架空,云州刺史换了人,陈强被赶去西境屯田。
“二爷受伤又是怎么回事?”
侯爷沉声问道。
亲信一惊,这事侯爷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