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况极了。
“无,无,娘娘甚好。”
邓禹想了想,还是多说了句,“只是,失血过多,仍需进补。”
“这荒郊野岭的,去哪儿进补?”
郭况极了,“我阿姐如今最好能喝些补汤,这哪里去煮汤啊?哪里能煮汤啊!什么都没有!只有烤肉,烤肉!我都吃了一路烤肉了!从出雒阳城到现在,吃的我嘴里开始长泡,有没有点可以吃的菜蔬啊!”
世家最讲究养生,平日里吃哺食都讲究一个适度。无论是菜蔬还是肉食,都需适度进。再加上郭家用的庖法不同其余世家,做的味道更是十分之好。不过,郭况好歹也是个半大小子,爱吃肉是自然。所以初时日日有肉吃,还很兴奋。只是兴奋之情到了现在,只剩郁闷了!
曾经他眼中闪动地绿光代表想吃肉,如今闪动着血光渴盼吃菜蔬。当真是风水轮流转。
“仲华,我腹中孩儿可有恙?”
郭圣通就这郭况的这通发泄之语清醒了过来。
邓禹眉头皱的更紧:“亦无。”
郭圣通放了心:“况儿,给我弄点水来。仲华,告诉我马车撞上峭壁后发生了什么?”
邓禹便将之后的事一一道来。当说到十二金吾卫最后只剩下5人时。郭圣通的眼眶湿润了:“都是我大汉好儿郎,我虽为了让他们心服,使过激将法。但他们的忠勇,我素来都是知道的。仲华,华山境内竟然如此大张旗鼓搜捕我们。只怕,雒阳城中,也有变化了。”
“娘娘是说!”
邓禹心头猛然一跳:这一路他都在担心郭圣通和刘秀的安危,自然没想到雒阳城之事。而郭圣通,她确定自己很好,刘秀只要有一口气在,死活都与她没甚太大关系。想到的自然同邓禹不同了。
“隗纯。”
郭圣通道,“隗纯真的是隗嚣唯一的儿子?”
“是,”
邓禹道,“隗嚣生了十七女,方得一郎君。是故珍爱如宝如珠。这也是为何当初隗嚣将隗纯送往雒阳城时,陛下与我等皆觉得隗嚣应当不会再同公孙述联手的原因。娘娘的意思是,那隗纯或已逃离雒阳城了?”
郭圣通看到刘秀的眼睫毛抖动了一下。她便苦笑一声:“别的便也罢了,只是这隗纯,可是当时陛下托付给我,让我好好看管的人。若他真逃离了雒阳城,我都不知该如何去见陛下了。”
邓禹自然也注意到了郭圣通语气的改变,他叹息:“娘娘对陛下的情谊,真可谓罕见,纵观历朝历代,也唯有娘娘能以一己之身冒险千里寻夫了。”
“若可以,他只做一个不问世事的樵子该多好,”
郭圣通笑道,“那么便不会有如此多的女子同我分享他,不会再为这天下大局而聚少离多,日夜操劳。”
刘秀闻言心生感概万千。
“只是,他是陛下啊,”
她低声道,“我想同他并肩而立,便只能做一个贤后。说句大不敬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缺。论财力,我有,虽不足以称为倾国,却足以让我安乐一生;论权势,我不稀罕。唉……可他是陛下啊。邓大人,你是否明白,女人一生最逃不脱的便是一个‘情’字。”
邓禹心头猛然一怔:“娘娘您……”
她轻笑,慢慢地伏身看着汤泉边的刘秀,手慢慢抚摸着他的脸,看的却是邓禹:“此情,足以上穷碧落下黄泉。”
邓禹的脸‘轰’地一下便红了个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