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珩手扶方向盘看着路,“我没那么猥琐。”
确实,换了别的男人,这猜测可能说很靠谱,但谁要说井老师贪图美色,那真的是在侮辱他的人格。他这人对美女从来都不感冒,只有广袤的星空在他眼里才是美的。
王老教授不往下乱讲了,深吸一口气踏实坐着,为自己即将见到妖怪这种生物而做足心理准备。一辈子没经历过这么紧张刺激又害怕的事,他到时候可不能怂。
而井珩此时基本不怎么紧张,开着车想到一件事,便对王老教授说:“对了,之前我因为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真的,一直假装看不到那只妖。今晚如果她再出现的话,王老师你也配合一下,假装看不到她。她胆子比较小,一吓就跑。”
王老教授听出了他要的重点,“她怕人?”
井珩点点头,并补充,“好像也不是很聪明。”
王老教授了然地点着头,“那是,动物能有多聪明?”
这话说的……
井珩没接上这话,没忍住笑了一下。
而这一笑,把王老教授心里的紧张和对妖的本能恐惧,一下子全笑没了。就按这对话情境稍微一想象,这哪像是去会妖怪啊?明明就是去捉怕人怕生的小动物啊。
不怕了也不紧张了,王老教授放轻松地动动身子,在座椅里找个舒服的位置,打起气势来,“走,会会她去,我也长长见识。”
看王老教授这是做好心理准备了,井珩踩压油门加了速,用最短时间到家。到家进院子先去车库停车,下车前他和王老教授商量好了,尽量别弄出动静。
两人从出库出来就轻手轻脚,没到做贼般那么鬼鬼祟祟的地步,但也绝不光明正大。然后就这样轻着所有动作,脚步轻得几乎听不到,到大门边开门。
大河蚌今天才发现新大陆般地迷上了沙发,正在客厅的沙发上弹来弹去。正玩得起劲的时候,突然听到大门上密码锁开门的声音。
听到声音,她下意识就想躲回水池里,但隐约又听出了一点很轻的脚步声,分辨出是井珩的,于是她就没跑。因为她知道,井珩看不到她。
大河蚌之所以只听出了井珩的脚步声,那是因为王老教授从下车开始就又紧张了起来。他一想到自己要见到妖怪,浑身的汗毛都是挺竖着的,走路就差踮着脚了,根本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看着井珩开门,在井珩迈开步子要进门的时候,突然很怂地一把抓住了井珩的胳膊,攥得紧紧的,满脸的表情都在说——保护我,我怕怕!
井珩回头看他一眼,把手放到他手背上拍了拍,带着他一起进门。进去后摸开玄关的灯,两个人都看到了昏暗客厅里那抹白色身影,但都假装没看到。
王老教授声音颤得像被机器断过音,断断续续也就罢了,还忽高忽低,强行装淡定和井珩说话:“家里有钱就是好啊,住公园,有山有水有树林,要啥有啥……”
井珩知道王老教授在演戏,也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自然配合他,“住哪都一样,不过就是个睡觉的地方,王老师要是喜欢,可以经常过来。”
大河蚌本来看到井珩多带了个人回来,被吓得要跑的,但反应稍微迟钝了那么一下,玄关灯光扫一点到客厅,她发现来的人和井珩一样,好像也看不到她,她就又安下心来坐住了。
王老教授和井珩在玄关换完了鞋,去打开客厅的灯,继续装作看不到大河蚌,去餐厅倒水喝,续着刚才的话题说:“你这房子加院子,得多少钱啊?”
井珩站在餐厅吧台边,把倒好的水送到王老教授手里,“不太清楚,我不大管这些事,有个地方住就行了,不挑。”
王老教授站在他旁边,白他一眼,“让我住这里,我也不挑。”
说完一边喝着水,一边借机把目光投去客厅的沙发边。他视线里的白衣女子,确实浑身仙气飘飘,像刚从云头上下来的仙女。
仙女正在沙发边自娱自乐,飘着站在沙发边,腰腿上的力气一松,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被沙发弹起来,被飘起的长发裙子衬着,十分好看。弹完了再飘着站起来,重复刚才的动作。
就这在沙发上弹来弹去的无聊游戏,她也玩得不亦乐乎,好像在玩世界上最奇妙有趣的东西,满脸开心惊喜,简直停不下来。
一口水喝完,王老教授心里的紧张怂气连同那口水一起咽了下去。面对这样的妖怪,他是完全不慌了,放下杯子收回目光,往井珩旁边凑凑,小小声道:“真是仙女,也确实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