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被他扯着向前冲,风从耳边掠过,她几乎是本能地被他拖拽着,听见身后的咒骂声和脚步声越逼越近,直到有人拽住了她的T恤,“嘶啦”
一声,T恤被人从身后撕扯开,前面扯着她跑的人终于停下步子。
皱眉回头看了眼,这么片刻的功夫,身后的人已经全部围了上来,她被这个年轻男人拉到了身后,他转头的刹那,施念看清了他的眸子,星眉朗目,黑亮有力,他对她说:“小丫头,看看你干的好事,我被包围了。”
那一刻施念才知道他也是中国人,她望着围上来的三个外国男人,害怕得不停发抖,抱着身体发颤地问:“怎么办?”
“打过架吗?”
“没有。”
“看过人打架吗?”
“…也没有。”
在那个节骨眼上,男人居然笑了下,施念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
他把她往后推了推对她说:“你衣服破了,这个样子出去也不安全,你站在边上等着,要是待会我打赢了,送你出去,要是我被他们打趴下了,你往左一直跑,能不能跑得出去就自求多福了。”
说完他上去就一脚直击一个白人腹部,施念完全被这场景吓傻了,她不停后退,拔腿就跑了。
……
吴法将车子开走后,关铭上了关沧海的车,他手术过后有一段时间没抽烟了,难得烟瘾犯了,打开窗户点燃一根烟,眉宇紧锁看着后视镜。
关沧海干脆方向盘一打,将车子停在长长的河道边,夕阳倒映在水里,染成一片红色。
关沧海也落下车窗点燃烟,看着水中的波光,开了口:“说说看,你和她怎么认识的?”
关铭将烟放在嘴边,不多久吐出丝丝烟雾,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认识丫头的时候是自己最穷的时候,都忘了因为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跟父亲吵了一架,被他断了粮,自己也是脾气硬,不肯跟家里服软。
那段时间除了读书就到处搞钱,打工钱来得慢,不够支撑日常开销,他就搞歪门邪道的钱,晚上跑去人家赌场混,有时候带大老板赌钱,要是替人家赚到钱就能分到不少小费。
但这东西有输有赢,那天他运气就不大好,一念之差害得人家输了不少钱,去洗手间的时候看见那老板对手下做了个手势,要动他手,他反应快,当时就从赌场溜了,本来都已经能脱身了,结果跑到巷口看见个醉汉扯着一个小女孩的包,他压根没想管,却听见一句熟悉的中文——“救命”
。
他大脑发热停住了脚步,人是救下来了,自己也被追上了,他对那个女孩交代,要是待会看情况他打不过那些人她再跑。
他这边一脚刚蹬上去,余光就看见那女孩真跑了,他当时就低骂自己一句“多管闲事”
,要是不管这丫头也不至于被这群人追上。
他虽然先发制人直接踹废了一个,但其余两个老外对付起来却并不轻松,就在他和那两人厮打在一起时,那个先被他踹出一脚的男人跌跌爬爬从地上起来,绕到他的身后就扬起拳头。
他再怎么也没想到,已经跑掉的女孩在这个时候又跑了回来,跳起来就替他硬生生挨了这一拳,身体直接砸在他的背上,把他吓一跳,等他再回过头来的时候,看见小小的身躯举起一个棒球棍就朝那人挥去。
她力道并不大,老外被她砸得毫无反应,他握着她的手臂上去又是一下,老外当场倒地,速度太快,身后两人根本没看清第二下是他拉着她的手砸的,以为这一点矮的小女孩把他们一米八几的大兄弟打趴下了,两人顿时面面相觑。
他一手拉着她,一手举着棒球棍指着那两人,半残的月光徐徐上升,他们两一高一矮,一身狼狈,宛如修罗。
他朝着两外国人突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用一句他们能听懂的英语对小女孩说:“是时候展示真正的中国功夫了。”
小女孩明显愣了下,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对他说:“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