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江从鱼还是倔强地坐在他的钓鱼宝座上垂钓。
不过时常过来关怀他的人多了一个。
自从韩恕养好了身体,每天都默不作声地拿各种吃的喝的投喂江从鱼,顺便听江从鱼跟他分享自己钓上来的奇怪玩意。
除了没有鱼,江从鱼钓到的东西可不少,什么陈年旧鞋、什么破瓦罐、什么缺胳膊少腿的椅子,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这接连不断的“收获”
连船工们看了都乐不可支,满船皆是欢笑声。
如此过了几日,官船顺顺利利地驶入了京师的港口。
江从鱼跳下船,一点都不掩饰自己对眼前这个繁华大都会的向往与好奇,大大咧咧地转着自己的脑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很快地,他的目光被一面开在二楼的窗户吸引了。
准确来说吸引他的是窗中之人。
那是一处离港口不算远的酒家,门前栽着一排如烟霏般烂漫的杏花。江从鱼定睛望去,但见那人临窗而坐,眉目在煌煌日光映照下烨然生辉,仿佛世间千树万树的繁花皆是为他而绽。
只这么与那人遥遥一对视,江从鱼心里竟莫名蹦出两个词来——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第2章
江从鱼小时候是无论男女,只要见到好看的全爱凑上去亲近亲近。
这种情况持续到他七岁那年。
那一年他的老师到村里来了。
他老师长得比他以前见过的人都要好看,但为人格外严厉,对他的要求尤其高。
当时老师严肃地告诉他,男女授受不亲,对女孩儿要恪守礼节不可轻慢,否则就要罚他抄书兼打手板。
江从鱼没听太懂,不过他觉得老师长得最好看,好看的人说得都对。
于是他就很听话地……只找长得好的男孩子玩!
方圆十里好看的男孩儿就没有他没结交过的!
当然,江从鱼也不会因为谁长得不够好看就不跟谁玩,他大多时候还是很爱呼朋唤友热热闹闹玩耍的。
他只是在见到赏心悦目的人时总忍不住多看几眼、多偏爱几分而已。
师兄来接他走那天,老师仰天长叹:“走吧,走吧,你快把他接走吧。”
一副早就受不了他的迫不及待态度。
江从鱼有点小伤心,不过转头瞅瞅芝兰玉树一般的师兄柳栖桐,他又屁颠屁颠收拾东西跟着柳栖桐走了。
只能说江从鱼这人大大咧咧、没心没肺,跟那猴儿下山似的,瞧见啥新鲜的都觉得喜欢,瞧见啥喜欢的都要跑上去动手掰掰看。
现在看到楼上那人,江从鱼就有些按捺不住了,想上去跟人家认识认识。可没等江从鱼琢磨出怎么去跟对方套近乎,柳栖桐也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
柳栖桐微震。
他正要叮嘱江从鱼两句,一个身量高大、气息凛冽的青年人就来到他们面前。再一看,那脸竟有几分熟悉,不是常年跟在当今圣上面前的韩凛又是谁?
韩凛与柳栖桐打了个招呼,目光落到旁边的韩恕身上。他姐姐当初不想嫁到别人家去,招了个看起来挺老实的上门女婿,没想到那人竟是那般狼心狗肺之人!
也怪他思虑不够周全,差点害了自己的亲外甥。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他们舅甥俩相认的时候,韩凛朝柳栖桐喊道:“师兄在楼上等着小师弟。”
柳栖桐顿住,他听出了韩凛的暗示。今天陛下是微服出行,只以同门的身份和江从鱼见面。
陛下还在东宫时,老师曾给他当过太子太傅——要是按照入门先后来算的话陛下确实算是他们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