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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2页)

一提刘氏,唐大人心下生悲,扶着毛竹大板叹道,“再这么纵着他没个出息,才是真正对不起他母亲!”

唐惜春已经没力气讨饶了,死鱼一般趴在条凳上,不必唐惜时这狗腿子按着他,他也动弹不得。

唐惜时亦劝道,“惜春挨这一回,定能长些记性的,义父,真打他个动不得,倒平白耽搁功课。叫老太太知道,也要心疼伤心的。”

唐大人一时气头上揍儿子,绝对没有要把儿子打到卧床不起的地步,唐惜时与罗氏轮番劝说,唐大人心下已是肯了,忽又肃颜正色喝问,“畜牲!你可知错了!”

唐惜春有气无力,抽嗒两下,“知了。”

唐大人喝道,“这倒也罢了!你再不识好歹,不思念书,以后有你的好处!”

一挥手,命人将唐惜春抬回院中。

罗氏也扶着丈夫回主院,唐大人在路上已忍不住道,“寻城南的李大夫来给这畜牲瞧瞧,莫叫他耽搁了念书。”

城南李大夫最司跌打损伤,唐惜春屁股精贵,每次都是李大夫过来诊治。

罗氏嗔道,“我闻了信儿,已叫人去请了。老爷也是,既心疼,还打得这般重。”

唐大人放下心来,哼哼两声,“妇道人家,知道个甚!”

☆、忆惜时

唐惜春死狗一样的被抬回自己的院子,再由屋里一群大惊小怪的丫环们七手八脚的送到罗帐中,听着房内丫环七嘴八舌的各诉柔肠。

边上大丫环晴丝捏着帕子哭天抹泪,“我的爷,眨眼不见怎么就给老爷打了。”

一面哭一面伏下身子给唐惜春擦额间疼出的冷汗。

二丫头玉芙不甘示弱的眸生珠泪,盈盈的带着哽咽哭腔,“这可不是要心疼死奴婢们么,呜呜呜——”

假戏真作嘤嘤低泣起来,这哭声绝不是唐惜春在祠堂时的鬼哭狼嚎,反是啼声悦耳出黄莺出谷,偏生又带了那么一两分的悲意。乍一入耳,只让人觉的姑娘家那一腔深情,俱化在这一道哀婉悲切的啼声之中。

三丫头玉蓉有样学样,跟着星泪涟涟,“这可怎么办,大夫呢?药呢?天哪?这可怎么办?大爷,您疼不疼啊?奴婢给您揉揉可好!”

说着就要解唐惜春的裤腰带,并猥亵其肉体。

屋内莺莺燕燕,你一言我一语,唱大戏一般,热闹是够热闹,就是没一个干正经事的。

唐惜时随着小厮一并送了唐惜春回来,只在当屋孤站,一屋子莺声燕语,俱对此铁塔活人视而不见。好在唐惜时也惯了,并不以为意。

若是往时,对着美人,素来惜花的唐惜春还有些个怜香惜玉、说笑调情的心情,今番他骤然重生、尚不知东南西北就被揍得屁股开花,不要说这些苍蝇般嗡嗡嗡个没完、烦得他两耳流耳的女人,就是真有仙乐仙音,唐惜春也没心情欣赏。唐惜春暗提中气,大吼一声,“阿玄!”

他话音刚落,一皂衣少女单手托一件老红木托盘,穿花拂柳的分开围在唐惜春床前哭天抹泪的锦绣花团,少女一字未说,视线扫过唐惜春屁股,直接从托盘里取了把精巧可爱的小银剪,熟门熟路的撩起袍摆,一手拈起唐惜春后臀上的裤子,一剪刀下去剪个开口,之后阿玄撂下小银剪,两指错开捏住开口,腕上用力,只听哧啦一声——

唐惜春的裤子便被撕成两截儿,露出他里头的雪丝大裤头,这会儿大裤头染得斑斑点点,雪中红梅一般,那叫一个精彩。便是先时对唐惜春隐含怒火的唐惜时,扫一眼唐惜春的大裤头,心下那点点怒火业已随风远去。

更不必说唐惜春房中诸花,一个个花容失色,瑟瑟发抖,活似受惊的小白兔,掩着帕子嘤嘤低泣起来,不知道的还得以为唐大少英才天妒,一命呜呼了呢。

实际上,不必唐惜春一命呜呼,在唐惜春记忆中,前世他家财将尽徘徊于破产边缘时,这些女人立刻一个个的另谋他处,另觅良人,另付深情了。最终陪在他身边度过那一段艰难时光的,反而是这个从来不苟言笑的阿玄。

唐惜春正在感叹女人心海底针,忽而身后一阵剧痛将他扯回神智,唐惜春从来不是什么好汉,他嗷呜一声惨叫,险些捂着屁股跳起来。

阿玄一只手稳稳的按住他的腰,冷声道,“鬼叫什么!不撕开裤头,要怎么上药!”

唐惜春眼泪汪汪,嘤嘤相求,“阿玄,你温柔点成不成?好歹也是女人。”

“你不必当我是女人。”

阿玄语气淡淡地,“就是肿了点儿,出血的地方不多,不必狼嚎鬼叫。”

开始给唐惜春清创。

唐惜春哆嗦的跟筛糠似的,咬着枕角,泪流满面。

真他娘的——太疼了!

怎么,重生了一回,他还是这么怕疼啊啊啊啊——

李大夫来的很及时,他对唐惜春的情形无比熟悉,据李大夫这位唐大少平均每月挨两回揍,屁股常年累月的肿着。打得厉害了,都是请他过府看伤。李大夫熟门熟路的随着仆妇进来,看阿玄给唐惜春清创,摸须点头赞道,“对,把伤口洗干净,收口时好生养着,抹几回珍珠润肤膏,包管大少爷一个疤都不会留下。”

幸而唐惜春两辈子都习惯了没隐私的被女人们服侍,李大夫亦是熟人,他还哆哆嗦嗦的跟李大夫问了声好。

晴丝使唤着小丫头给李大夫搬来凉凳,李大夫坐在床畔,拉过唐惜春的手摸脉,一面笑道,“老夫身子硬朗的很,倒是大公子,怎么又惹恼了大人,今番打的这般厉害,起码得养四五日方能下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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