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
沛诚嘿嘿笑说,“睡不着,就早点到办公室,而且错峰走地铁上人也没那么多。”
贺跃看了森泽航一眼,对方回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沛诚茫然道:“怎么了?”
“行了,先去开会吧,剩下的回头再说。”
谢行做送客状,两人只得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会议结束后,其他同事鱼贯而出,谢行像是算准了时间走进会议室,开门见山:“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你赶紧的吧,”
森泽航心累道,“你再不解决这个问题,我每周末觉都睡不好,刚才开会都心不在焉的。”
沛诚心想:你刚才开会那状态叫心不在焉?未免太谦虚了吧。
每个提案他基本都只听了三句话,便直截了当地回复:没兴趣,什么玩意儿,辣眼睛,拿走。
众人虽然日常对他没大没小,但是在工作上都很尊敬他,尤其在业务相关的重大决策面前,森泽航基本说一不二,能和他叫板或者提反对意见的只有谢行。
沛诚觉得森久的组织架构其实很合理如果没有谢行,森久将是森泽航的一言堂,他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确保每个决策都保证无误。而如果只有谢行,他又太过重技术,想法很固执,在人情世故上很难面面俱到。
谢行懒得理他,开始阐述自己的推论:“每一个虚拟世界被创造出来之后,会经由aI不断修复优化,并且自我运转,但这仅限于引擎在激活状态下的情况,对不对?没有引擎的进一步推动,对于我们而言,这个世界的时间应该已经停止了。”
“嗯。”
森泽航不甚感兴趣地应了一声。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在另外一个空间纬度上,这个世界被创造出来之后,时间便一直在展,并不受我们这个世界的约束、管辖和干预。”
谢行继续说,“按照你们所描述的,世界里面的内容和人已经丰富了很多,人物、建筑和行为数据也增长了不止几个量级,这是什么,这是熵在增加。”
“熵增的方向,就是时间箭头指向的方向,”
森泽航已收起了不正经的表情,眉心微蹙:“我们倾向于依赖观察者效应,认为观察者的存在和意识很大程度影响了虚拟世界这个物理系统的状态,而该世界的走向只有在我们观察的那一瞬间才会坍缩成定值。”
谢行点点头:“但其实很有可能,不同于我们在退出游戏的时候进行暂停保存,在我们没有观察的情况下,时间在这个空间维度里仍然继续流淌着。”
沛诚一脸迫切地希望两位大佬能说得再明白些,但二人并没有闲工夫注意他。
“当我把我的意识放置进去,当然了,参与测试过这个世界的不止我一个人,我们的意识激活了世界的运转,并且提供了无穷种变量,在这个世界中不断分裂,再创造,从而独立地运作了起来。”
谢行说。
森泽航看样子已经明白了:“与此同时,在我们观测到的这个世界,也就是上周你给我们看的那个,还处于创立初期那种粗糙的状态。”
“你才粗糙,”
谢行没好气道,“你做个不粗糙的。”
“不是这意思,”
森泽航一挥手,“总之,这两种……甚至有可能是成千上万种叠加态同时存在着,其中一个被我们俩的意识在无意间进入了。”
“听起来是这样。”
谢行说。
沛诚焦急地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十分努力也只听懂了一小点儿,不确定地说:“所以我们一会儿是薛定谔,一会儿是猫,是这意思吗?”
他琢磨半天终于找到一个抓手,问谢行:“那您为什么不能在梦里进入这个世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