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一阵,胥姜去把摊子收了,让她在炉子前烤火,又拿来一个小陶罐,放入茶叶、姜片搁在火上烤,烤出茶香,再注水煮。
“好香,这是煮什么?”
“驱寒茶。”
胥姜另拿出一个茶盏,倒了小盏薯酒,待茶水沸腾,便趁热冲入盏中。
冷酒与滚茶狭路相逢,沸反盈天,须臾之间,归于虚静,只余袅袅奇香。
林红锄看得眼睛直,舔了舔嘴唇道:“给我喝的?”
胥姜把茶盏搁到她面前,嘱咐道:“一口气喝完。”
林红锄端起茶盏先闻了闻,只觉得茶香混着酒香,说不出的勾人。她憋着一口气,将驱寒茶一饮而尽,放下茶盏时,眼里立时冲出了泪花。
“好辣!”
不多时,驱寒茶霸道的热气直窜四肢百骸,竟将她额头逼出一片细汗。
胥姜赶紧拿手帕替她擦干,随后问道:“身上还冷不?”
林红锄红着小脸,晃晃悠悠地摇头,“不冷,就是有点晕。”
薯酒劲儿大,可不得晕嘛,胥姜拿了大氅给她裹上,让她靠着打盹,睡一觉便好。
刚把人安置好,楼云春便进来了。
“她怎么了?”
“有点风寒,刚喝了驱寒茶,让她睡会儿。”
她朝楼云春伸出手,却被抱了个满怀,胥姜闷笑:“怎么了?”
楼云春没答话,另道:“大理寺近来接呈了一个案子,得时时盯着,不好过来。”
胥姜搂着他,只觉得消瘦了些,想来这案子有些棘手。她拍了拍他的背,嘱咐道:“也别太操劳。”
楼云春将她嵌得更紧。
胥姜由着他起腻。
抱了好一会儿,楼云春才松开她,看见案桌上堆着诗册,便走过去拿起一本来看。
“如何?”
“很好。”
楼云春粗粗掠过,目光最后停在胡煦写的诗上,胥姜见了,坦然道:“竹春是大才,其诗通俗易懂又不失条理,处处有真味,所以我才将其收入蒙学。”
“他确实非凡。”
楼云春也不吝夸赞,随后又读了几篇,越读越惊心,心道:此人今后定有大作为,无怪乎袁祖之待其如珠如宝。
“待其高中登榜,这套《蒙学新集》定会被抢破头。”
说来也是时运,她与胡煦也算是相互成全了。
楼云春合上诗集,闷闷地看着她。
胥姜眼一眯,“醋了?”
楼云春点头。
她将人拉过来,低声道:“那我以后少夸一点。”
两人围炉而坐,楼云春看到那张请帖,问道:“你要去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