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羞恼之下,只得催促阿娘赶快离开。
阿娘离开后,望着怀里的兵书,我莫名的就落了泪。
确实呢,我怎能继续这样贪心下去呢?
我曾有过一个梦想,我是运筹帷幄的军师,而我的男人则是一名威风凛凛的将军。
那样的他就在这样的我的策略中一往无前。
感受着自己难以挪动的沉重的身体,我不争气的无声的哭泣着。
这样的自己还真是软弱难看。
我又翻阅了一会怀中的兵书,不觉已是将之放下。
现在家里就我一个人呢,真是安静,仿佛只有我依旧顽强的心跳声在回荡。
我看向了已经关上的门,同屋子里的昏暗比起来,门的缝隙那里有光亮,就像是通往一个充满希望的世界一样。
偶尔我也会这样呢,想着出去走走,然后找个明亮安静的地方坐下继续看书。
在昏暗的屋子里看书对眼睛不好。
我这样为我想出去走走寻找借口,不知是想对谁说这样的借口。
我抱起古代兵法总集,小心翼翼的下了床,身形止不住的摇晃起来,但我还是强忍着立定了。
适应了一下久违的落地感,我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般,竟也觉得走路是如此新奇,令人愉悦。
我推开门出了家,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那颗大树,邻居家的林叔叔似乎刚刚劳作完回来,笑着对我打招呼。
我笑着回应,然后蹒跚着向那棵大树下走去。
这棵树也这么茂盛了呢,上次见到它的时候已是深秋,当时它的树冠已是孤零零,深黄色的叶子都差不多掉光了。
就背靠这大树,继续看书吧。
真是久违的消遣娱乐。
只是我从不会想到,这一天我的人生轨迹就此生了改变,是根本性的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当我从思绪中回过神的时候,我的弟弟郭小二在我面前带着哭腔,“姐,小妹她好像冲撞了一个官差的马车,这可怎么办啊!”
我的心不由揪了起来。
就如人分三六九等,这个世界的法则更为残酷,像我们这些草民,那些当官的要是心肠坏点我们家的未来就真的不堪设想了。
我皱起了眉头,“小妹怎么样了?”
郭小二显然已经被吓坏了,只是兀自嘀咕着,“我只是一时没看住小妹怎么就自己走到大街上了呢……那个马车比乡长家的轿子还要大气这可怎么办呢……阿爸阿娘会不会……”
就在我不安的时候,我看到了小妹,她的身后还跟着一群人。
所幸小妹无事。
看到小妹身旁拉着她手的少年时,我不由愣住了。
我从未想过这世上会有如此漂亮的男孩,他的一切都是那般无可挑剔,或者说尝试去挑剔本身就是错误的。
他淡淡的笑着,似乎在同小妹调笑。
我心中的石头稍稍落下了。
这少年就是那马车的主人了吧?看上去并没怪罪的意思。
真好呢,他什么都不缺,完美得令人自卑。
小妹也看到了我,远远地指了我一下。
那个少年看过来的时候,我承认,我脸红了,心跳也加快了几分。
这样的一群人到了我的身前,令我一时不知所措。
那个少年笑着对我说,“你就是这小家伙的姐姐么?听说你被恶疾缠身多年?”
我强行平定了心境,不敢在这样来头很大的人面前失了态。
“回公子话,奴婢确实天生体弱多病,常年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