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辛唐语气刚毅,甚至带着丝丝敌意,能感觉出来在压着某种不满。
她无法揣测每个人心理,在上官世青眼里,宫里每个人都甚是奇怪。阑珊把自己带到寝宫便忽然离开,尧倾似乎本就等在这里,魏辛唐又为何能够出入这内殿。
这三人,都是宠臣?难道说遥帝晚上喜欢三人同寝?
上官世青不愿再深想,深宫之事,与自己何干呢?可她被召进宫,没有见到皇上真的能擅自离开了?
“你走吧,折子皇上已经批了,会有文书下发各州府衙。”
魏清遥开口后,才让上官世青吃了一颗定心丸,比起刚刚铿锵有力的声音,此时的她有些柔软。
“尧大人,您没事吧?”
魏清遥没有开口,甩甩手,似乎不愿多说。既然她连奏折都提及了,想必真的是圣上口谕,上官世青弯腰行礼:“多谢尧大人,下官告退。”
她退出时分明见到魏清遥被扶着才能站稳,可上官世青还能做什么呢?这里是皇宫。
她什么都不是。
莫名的失落感油然而生,比起上次,上官世青离开的步伐更慢更沉重了。
走出寝殿,阑珊站在不远处,她望着上官世青,脸上露着一切看在眼里,而又不点破的表情。上官世青没有多言,她无力地作个礼,便继续向前走。
只是忽然想起近日的事极有可能针对四妃,上官世青感念阑珊的照料与提点,便停下脚步,冲她说:“阑大人。”
阑珊转身,目光泰然沉稳,令人心安。
“您万事留心,保重。”
她怔了片刻,了然于胸,只是深深点头,露出欣然笑意:“谢上官大人。”
林师师的那番揣测不无道理,上官世青只是不敢往此处想,可若真的如此,矿金案绝不是小案,那么多杜画师的事,便要留个心眼了。
太多事缠绕心头,脑海中开始挥之不去尧倾的身影。第一次是梦魇,第二次是杀心大起,这次又是内伤发作。
她一次次醒来都是尧倾在身边。
她会不会给自己疗伤而耗损内力?见她脸色苍白,定是废了不少功力。
上官世青一路心事重重,宫门口每次都有人备好马等候,她赶在宵禁前回到了天和院。
刚走到厢房前,就感觉到一丝邪气,若不是熟悉这人行事作风,上官世青又要大打出手了。
她站在门边,向着花园深处说道:“近日没有异常,为何又鬼鬼祟祟跑来?”
“你离心丹又发作了,我能不来吗?”
那低哑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也不见人影在何处,上官世青只是不见月光的幽暗角落:“你看到了,我没事。”
“听说你杀了两个刺客,我去瞄了一眼,那刺客身上有纹绣。”
阴魑的影子不见人形,像蝙蝠一样,倒挂晃悠。
“你见过那纹绣?”
上官世青忽而想到鬼医见多识广,行走江湖多年,或许知道什么门派组织。
“刻着个君字,当是个近两年刚兴起的小门派叫清君阁,据说专接一些暗杀任务。”
“清君阁?”
上官世青托腮思忖,当即反应过来:“你突然前来就为了告诉我这个?”
听到此言,阴魑迅如闪电地窜到她跟前,把住了上官世青脉搏,那假面笑脸背后,不知什么表情。
“当然为了你的身体。”
上官世青不挣扎不抵触,这些年习惯如此,她相信鬼医是念在同门之谊才如此。毕竟鬼医也是离剑山庄鬼字辈的弟子,而自己曾也有个名号,名为鬼语,得师尊真传武学,有武器双冥斩,亦习得了寒霜诀。
或许师尊曾交待过阴魑对自己加以照顾。
无论记忆如何衰退,上官世青绝不会让自己忘了师尊离剑歌的存在。可她也只记得师尊的名字,还有眼前这位同门了。
“我被人用内功调息过,你可能把出是什么武功路数?”
阴魑双手戴着皮套,很少裸露皮相,从不在白天出现,夜晚是她的天地,可以任意遨游。此时,她已探到了内息。
“你真的想知道?”
“这还能有假?”
“嗯。。。。。。”
阴魑似乎在犹豫,顿了会才说:“那是离心功,绝世武学,所向披靡,只是用来给人疗伤便会自损功力,受到反噬,严重会自伤其身。”
离心功,自损内力,自伤其身。
她为何要做到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