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虬髯大汉见林元不说话,顿时气焰嚣张:“度教头吹几句枕头风就可以让当家的罚我们了,我们当然要给交待了!”
度方殊红着眼:“你脸跟嘴都长得跟屁眼一样,张着就乱喷屎尿!枕头风?你想吹就去啊!当家的又不是不收男人!莫要编排我去过,说得好似是瞧见了一样!”
那虬髯大汉鼻息吹得胡子都动了,气怒:“谁不知道你是睡上来的?”
“哟!谁知道的!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你是听谁说的?大半年没搓你那耳朵,叫你爹娘往里面灌点屎洗洗吧!”
青风一队也跟着度方殊骂,简直舌灿莲花,眼看双方又有打起来的趋势。
虬髯大汉看着度方殊的右腿,咬牙道:“贱货就是贱货,瘸了腿也有一张嘴巴能说!当年在场上他们就不该只踢废你的腿,还该将你脸也踢烂!”
度方殊最恨别人提她的伤腿,她肩背颤抖,气得面皮发红,一时哽住,青风一队的人替她骂,赤日几人也反唇相讥。
“一个瘸子当教头?不是靠睡上来的谁信——”
度方殊右腿狠狠踢向那大汉胸口,纵使是条有着旧伤的腿,也将那高大男人踢得在地哀嚎。
她神色阴沉:“我就算是个瘸子!也能将你踢趴下!”
林元斥道:“好了!”
度方殊也知不可再闹,即使再气也只得停了下来:“林元你好担当!他骂老娘你不作声,老娘动手你又拦!”
林元冷着脸色道:“算了吧,别动手了。”
“踢老子一脚就这么算了?”
那虬髯大汉捂着胸口起身,面色阴狠:“你这贱货心气儿高!还以为你犹在当年?以为是姓戚的还在?人家如今早就爬高了,可不像从前这么护着你个臭婊——”
一皮鞠猝然从高处飞速袭来,以一个刁钻到不可思议的角度,结结实实地砸向那大汉嘴脸,力道极重,人顿时眼冒金星,吐出大口血,还混着两颗断牙,血白污秽喷了林元一脸。
林元惊怒,抹去脸上的血,看向皮鞠踢来的方向:“谁!又他娘的是谁!”
众人也都被这一脚震住,纷纷侧头看去:
只见一个一身赤黑的女子,肩上卷云暗纹,图样勾着银丝,衣袂翻飞,面如寒霜。
那道熟悉身影令度方殊眼眶霎时红了,喃喃道:“允慈……”
“是戚球头!”
“戚……戚球头?”
人群中有人激动泪眼:“戚球头的弯月金钩!我死而无憾!”
有人悔恨:“我没看见我没看见啊啊!”
众人听到当年蹴鞠名角戚允慈出现,都激动地往后退去,人群很快就有了松快趋势,安逢得以放松,可陡然调了个方向,他又尽快稳住自己,及时地顺着人群不让自己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