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会坚持下去。”
“那叫什么来着对,用张大华的话来说叫做视力障碍者点灯白费蜡!”
“失败了也不后悔,毕竟我努力了。”
“瞎扯淡!对了,这两天学生会还要组织一次大会,你得好好准备一下,县教育组要来人参观。”
“不会误事。”
“时间差不多了我去点菜。”
古明远站起身去服务台。
车宏轩静静地坐在那里,感觉哪都别扭。
李思雨拎几瓶啤酒满面笑容地走进来,见车宏轩在那里呆,笑了问:“怎么回事,没睡醒”
车宏轩猛然抬起头勉强笑一下说:“没事没事,昨晚看书累了。”
“像霜打的草!”
车宏轩苦涩地笑笑。
古明远拎瓶白酒回来,坐下来洋洋自得地说:“要是往届,今年我们就得毕业。今年没有毕业生,以后也就没有高中了,义务教育十年一贯制,我们需要继续在学校学习一年,这增加的一年相当于高中的三年,决不是什么坏事。”
车宏轩强打精神说:“这样思雨就也可以作为积极分子回乡了。”
古明远点点头说:“以这样身份到农村去,最少也能在大队青年组织里干点什么,在推荐上大学和入伍的时候都有优先条件。”
“那还用说吗”
车宏轩落寞地说。
李思雨并没有注意到车宏轩的感受,仍然笑了对古明远说:“你这一天天就是算,算完自己算别人,你说你累不累老话说得好,过哪河脱哪鞋,哪打铧子哪住犁,何苦呢我看我们毕业都很省心,就一个面向: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古明远说:“你净搁那胡吃吃,没正经嗑!”
李思雨嬉皮笑脸地接着说:“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再教育,结果怎么样土豆有鸡蛋黄那么大,地瓜有鸡蛋那么大,全都被扒走了。还说什么晚了不行,晚了就没了。香瓜长到鸭蛋大就被刷茬,青年店的酱缸里全是小香瓜,都给腌咸菜了。”
服务员听了都笑了。
李思雨说:“不是接受我们再教育,而是我们接受再教育。现在我们村青年点有个茬子叫鹅头,脸上有块疤啦,整天拎把战刀,带帮青年,牵条狼狗,人事不干,专门喝酒打架。有一次大队干部惹着他了,他带着人酒气熏天跑到干部家里,手一指,那条狗跳到炕柜的行李垛上一趴,伸出大舌头哈哈喘气。你说就这样,谁敢惹呀”
古明远觉得他是胡咧咧,蔑视地看他一眼,鼻子里“哼”
一声。
车宏轩霜打似地坐在那里,根本没注意听。
李思雨生气地问:“你们都怎么回事,好像我欠你们八百吊似的”
这时候正巧张大华不紧不慢扭扭地走进来。
李思雨见张大华美滋滋慢悠悠的气不打一处来,不客气地说:“你看就这小样,一顿饭不请,一分钱不花,像有多大仗势似的,不到点还就不到!”
张大华挨他坐下问:“又说我什么坏话了”
李思雨一本正经地说:“哪敢,我告诉他们俩,以后大华到了我们都得起立,然后敬礼,最后是异口同声地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